本维吾尔人权项目简报由亨利． 萨兹耶夫斯基（Henryk Szadziewski）所撰写，是关注东突厥斯坦的旅游业如何与暴行罪同谋共犯的系列研究第二篇。 请阅读第一份简报《种族灭绝之旅：东突厥斯坦的国际旅行公司》（Genocide Tours: International Travel Companies in East Turkistan），由此阅读我们关于简报的新闻声明，也可由此下载完整的英文简报。
（英文版本）最后更新时间：2024 年 03 月 12 日
I. 关键要点
- 尽管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仍在东突厥斯坦持续发生中，来自法国、德国、义大利、西班牙、瑞士与荷兰的 18 家欧洲旅游公司目前仍然提供前往当地观光的旅游服务。
- 除了这 18 家欧洲旅游公司外，在 2023 年 8 月的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简报中提到位于澳洲、北美和英国的 5 家旅游公司目前也还在宣传前往该地区的旅游活动。
- 维吾尔人权项目呼吁欧洲、北美和澳洲的国际旅游公司停止从种族灭绝中牟取暴利。
- 维吾尔人权项目并不提倡禁止前往东突厥斯坦旅行，而是希望让游客根据自己的良心来决定是否前往该地区，但同时郑重呼吁旅游公司停止带团前往当地旅游。
- 欧洲旅游公司不仅应加入作为欧洲旅行社和旅游经营者协会（European Travel Agents and Tour Operators’ Association, ECTAA）正式成员的国家贸易协会，也还应采用旅游业人权圆桌会议（Roundtable Human Rights in Tourism）的人权标准开展业务。1 在原文中，ECTAA，而非旅游业人权圆桌会议，被认为制定了开展商业的人权标准，也称为《实施指南》（Implementation Guidelines）。
- 维吾尔人权项目建议欧洲旅游公司、国家级协会和 ECTAA 将联合国大会于 2019 年批准的《旅游伦理框架公约》（Framework Convention on Tourism Ethics）纳入其中，作为开展业务的进一步准则。
II. 从种族灭绝中牟取暴利
2023 年 8 月，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发布了《种族灭绝之旅：东突厥斯坦的国际旅行公司》简报，揭露了以英语宣传东突厥斯坦旅游的国际旅行社。 这些公司主要位于美国、加拿大、英国、澳洲和纽西兰。 维吾尔人权项目现在正在检查欧洲各公司以英语以外的语言提供的旅游服务。
这些旅游公司不仅为前往这些目的地的旅游提供便利，而且还延续了中国政府的叙事手法，将维吾尔人描绘成旅游消费卖点、带有「异国风情」的民族。
为了识别这些公司，维吾尔人权项目采用了一种简单的方法。 我们在Google 主页上使用「维吾尔」（Uyghur）、「新疆」（Xinjiang）、「喀什」（Kashgar）、「乌鲁木齐」（Urumqi）和「丝绸之路」（Silk Road）等词语与「旅游」（ tour）一词相结合，用法语、德语、义大利语、西班牙语和荷兰语进行了搜索。 根据该搜索引擎显示，6 个欧洲国家的 18 家公司提供 25 条前往东突厥斯坦的旅游服务。 虽然这项调查可能并未涵盖这些国家提供的全部旅游服务，但它确实表明了此类旅游服务的可及性，这 18 家公司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正如我们在 2023 年 8 月的简报中所做的一样，维吾尔人权项目敦促这 18 家公司停止前往东突厥斯坦的旅行。 自上次的简报发布以来，Goway Travel 和 Intrepid Travel 两家公司已经停止提供对该地区的旅游服务。 然而，Abercrombie & Kent、Bamboo Travel、Geographic Expeditions、Laurus Travel 和 Wild Frontiers 等五家公司仍在宣传前往维吾尔地区的旅游。
维吾尔人权项目仍然对有组团前往东突厥斯坦的旅行表示关切。 这些旅游团将游客带到喀什噶尔（Kashgar）、吐鲁番（Turpan）和乌鲁木齐（Ürümchi），所有这些目的地都与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有关。 这些联系源于对宗教信仰的镇压、对文化遗产的破坏、对维吾尔人和其他突厥族裔的种族定性、监视、拘留和监禁。 所有 18 家欧洲旅游公司都至少访问过这三个地点之一。
众多旅游公司，包括 China Roads（法）、Intermèdes（法）、Asien Special Tours（德）、China Tours（德）、Papaya Viaggi（义）、Shiraz Travel Tours（义）、Vitagi（义）、Pangea Travel（荷）和Riksja Travel（荷）将坎儿井（Karez）纳入其旅游行程中。 坎儿井由建于 15 世纪的地下渠道网络组成，旨在利用重力将水从腾格里塔格（Tengritagh，天山）输送到吐鲁番盆地。 这些渠道在维持当地动植物栖息地以及满足家庭用水和农业灌溉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生态作用。
正如维吾尔人权项目题为《遗产的同谋：维吾尔地区的文化遗产和种族灭绝》（The Complicity of Heritage: Cultural Heritage and Genocide in the Uyghur Region）的报告中所强调的那样，坎儿井的起源存在着历史修正主义。 这份修订将对这一源自维吾尔人知识和努力的工程壮举之认识，转变为中国史观的叙事角度。 维吾尔人权项目报告的作者 Rachel Harris 教授和 Aziz Isa Elkun 写道：「正如国际刑事法院所承认的那样，剥夺和破坏文化遗产的行为往往是种族灭绝行为的前兆……它们是文化战争的一种形式 ，旨在消灭一个民族及其身份。」
这些旅游公司不仅为前往这些目的地的旅游提供便利，而且还延续了中国政府的叙事手法，将维吾尔人描绘成旅游消费卖点、带有「异国风情」的民族。 这些叙事的例子可以在 Asien Special Tours（德）、Papaya Viaggi（义）、Shiraz Travel Tours（义）、Rutas10（西）和 Intermèdes（法）等公司的宣传材料中找到。 Riksja Travel（荷）甚至形容喀什噶尔老城的重建工作「非常有品味」（tastefully），尽管它被拆除，且此拆迁工作还将数千名维吾尔人逐出自己的家园。
其中许多旅行团为游客提供了侵入性和有问题的「体验」，例如参观维吾尔人家庭，而鉴于全面审查和国家控制的环境，这些家庭无法拒绝这些侵入性的活动。 这严重侵犯了隐私，并使在维吾尔家庭中实施的监视计划永久化。 例如，法国旅游公司 Hasamélis 在其「中国丝绸之路」（La Route de la Soie Chinoise）旅行行程中，有一项是在吐鲁番的维吾尔人家中吃晚餐。 其他提供家访服务的公司包括 EMS Voyage、Shiraz Travel Tours 和 Viatgi。
通过将游客带到东突厥斯坦，这些旅游公司间接的正常化了中国政府旨在根除维吾尔人身份的种族灭绝政策，并进一步的剥夺了维吾尔人为自己定义「维吾尔」的能力。
维吾尔人权项目所表达的讯息很明确：我们敦促北美、欧洲和澳洲的国际旅游公司停止从种族灭绝中牟取暴利。 我们并不提倡禁止前往东突厥斯坦旅行，而是希望让游客根据自己的良心来决定是否前往该地区。
我们建议旅游公司和行业协会呼吁停止前往东突厥斯坦的旅游，并根据国际标准加强尽职调查程序和人权合规性。旅游公司有机会通过公开取消旅游团并谴责中国的反人类罪，从销售「种族灭绝旅游」转向成为维吾尔人的盟友。
下表显示了我们对目前提供前往维吾尔地区旅游的欧洲旅游公司之搜索结果。
III. 欧洲标准
欧洲旅行社和旅游经营者协会（ECTAA）总部位于布鲁塞尔，是一个负责监管欧洲国家贸易组织的欧洲大陆级实体。 Les Entreprises du Voyage（法）、DRV (Deutscher Reiseverband)（德）、Confturismo-Confcommercio 和FTO (Federazione Turismo Organizzato)（义）、ACAVe – Asociacion Corporativa de Agencias de Viajes Especializadas（西）、SRV (Swiss Travel Association) （瑞士）和ANVR (Algemeen Nederlands Vereniging van Reisondernemingen)（荷兰）都是ECTAA 的正式成员。 例如，法国旅游公司 EMS Voyage 和 Hasamélis 通过 Les Entreprises du Voyage 的会员资格与 ECTAA 建立了联系。
ECTAA 致力于「根据《联合国工商企业与人权指导原则》（UN Guiding Principles on Business and Human Rights），通过预防、解决和补救商业运营中供应链上发生的人权侵犯行为，实现人权最佳实践。」 ECTAA 发布的《实施指南》（Implementation Guidelines）是由旅游人权圆桌会议（Roundtable Human Rights in Tourism）所制定，该组织是一个由行业利益相关者组成的欧洲会员组织。 该《实施指南》旨在将人权纳入欧洲旅游公司工作的主流中，并包括以下文件：2 在原文中，ECTAA，而非旅游业人权圆桌会议，被认为制定了开展商业的人权标准， 也称为《实施指南》。
- 压迫性政权下的负责任旅游——旅游经营者的以人为本指南（Responsible Tourism in Oppressive Regimes – A Guide for Tour Operators to Put People First）
- 旅游业中的人权——旅游经营者的实施指南（Human Rights in Tourism – An Implementation Guideline for Tour Operators）
- 脆弱环境中的旅游业——产品和关系管理者实施人权相关尽职调查的指南（Tourism in Fragile Contexts – Guidelines for Product and Communication Managers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Human Rights-Related Due Diligence）
在《压迫性政权下的负责任旅游》（Responsible Tourism in Oppressive Regimes）的文件中，旅游业人权圆桌会议推荐了与维吾尔人所处脉络背景相关的指导方针，引述如下：
本地价值创造（Local Value Creation）
当地居民应该从旅游业中受益。 然而，在压迫性政权中，通常存在上游机制（例如国家机构、签证费等）。 这需要分析价值创造以及如何分配价值以对当地人口产生直接的积极影响。
就业（Employment）
当地居民应尽可能广泛地参与影响旅游目的地的业务流程、就业和决策。 压迫性政权往往会侵犯劳工权利，推行强迫劳动或奴役，或对某些边缘群体（如妇女、移工、少数族裔或 LGBTQI+ 群体）进行结构性歧视。 这需要在招聘标准、工资结构、员工福利和安全措施方面加强尽职调查。
旅行者赋权（Empowerment of Travellers）
旅行者可以通过访问政治环境充满挑战的国家来产生影响。 政权可能会由于旅行者的政治意识形态，而引此工具化，甚至是歧视或对他们造成直接危害。 这点需要特别小心，并提前进行透明且具资讯的沟通。
对于绝大多数的这些公司，维吾尔人权项目无法找到其有关人权标准的企业社会责任声明。 如 Rutas10 等一些公司已做出对可持续旅游业的承诺。 因此，维吾尔人权项目建议欧洲旅游公司不仅加入与 ECTAA 相关的国家贸易协会，而且在开展业务时采用旅游业中的人权圆桌会议的人权标准。 3 在原文中，ECTAA，而非旅游业人权圆桌会议，被认为制定了开展商业的人权标准， 也称为《实施指南》。
维吾尔人权项目建议欧洲旅游公司、国家级协会和 ECTAA 将联合国大会于 2019 年批准的《旅游伦理框架公约》（Framework Convention on Tourism Ethics）纳入其中，作为开展业务的进一步准则。
IV. 关于作者
《种族灭绝之旅：在东突厥斯坦带团旅游的欧洲旅行社》（Genocide Tours: European Travel Companies in East Turkistan）由维吾尔人权项目研究主任亨利．萨兹耶夫斯基（Henryk Szadziewski）博士研究并撰写。
V. 致谢
作者感谢维吾尔人权项目团队 Peter Irwin 和 Ben Carrdus 审阅了早期和后续草稿。 任何剩余的事实或判断错误均由作者负责。
面图片来源：Patrick Wack (www.patrick-wack.com)
VI. 附录
2023 年 11 月 16 日，维吾尔人权项目向所有 18 家欧洲旅游公司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通知他们已在即将发布的报告中被点名。 欧洲旅游公司的电子邮件地址均有公开陈列。 截至本文发表时，维吾尔人权项目并未收到对我们的通讯之任何回复。
本报告的 PDF 和网路版本最后一次更新于 2024 年 3 月 12 日，以更正文本中的归因错误。 更正内容出现在 PDF 的第一页、第六页和第七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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