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突厥斯坦妇女的女权与女性人权
2025年3月6日｜郭宝胜 , 乔治华盛顿大学艾略特国际事务学院硕士研究生、中国知名异议人士、宗教和政治学者
2025国际妇女节（International Women’s Day）莅临，这本是一个在全球张扬男女平等、倡导女权和女性各项人权的隆重节日，但对于中共统治下的东突厥斯坦（即中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XUAR）的所有女性来说，这个日子只能加重对女权（Female Rights）、女性各项人权(Human Rights)被剥夺、被残酷迫害的记忆和经历的伤痛和苦楚。
女权，是一种民权（Civil Rights），是女性群体要求与男性得到平等待遇的群体权利，如同工同酬、在选举权与被选举权上、在政府机构的女性比例上与男性平等等权利, 女权也包括反对基于性别的歧视和迫害，如抵制对女性的性骚扰、强奸、强制婚姻、强迫绝育、强迫堕胎、怀孕等生理周期期间的歧视和迫害等等。虽然近年来对工作场所女性被性骚扰话题有所公开，但女权在东突厥斯坦和其他中共统治下的中国大部分地区依然是一个禁忌，不得谈论女权，也禁止女权活动和机构。中共控制的全国妇联（The All-China Women’s Federation），只是配合中共虚假宣传的政治摆设，虽然在每年的三月八日为国际妇女节（International Women’s Day）庆祝一番，但基本上没有为女性争取应有的、与男性平等权利的努力和贡献。
作为群体权利的女权，不同于女性的个人人权。女性人权指的是每个女性与其他公民一样应该享有的人身权利、言论自由、信仰自由、法律保障、司法公正等等各项政治社会权利，这是一个国家公民人之为人所应享有的个体基本人权。个人基本人权在英国最早的《权利法案》、法国《人权与公民权宣言》、美国第一到第十宪法修正案里都得到了充分体现。众所周知，在东突厥斯坦，几乎每个公民的人权都被剥夺，尤其是作为中国政府所称的少数族裔(Ethnic Minorities)的维吾尔人、哈萨克人等。自习近平上台后，中共在新疆以再教育改造、职业培训为名设置的集中营，实施种族灭绝。中共非法关押了200多万维吾尔人、哈萨克人，这是骇人听闻、史无前例的大规模侵犯人权灾难，被关押的人中几乎一半就是女性。她们丧失了基本的人身自由、言论自由、信仰自由、政治权利等人权，还要遭受种种残酷的酷刑、劳役、极端恶劣生活条件等的折磨。
无论是女权，还是个人人权，东突厥斯坦的突厥民族妇女，都无法拥有，而且他们正在遭受中共政权肆无忌惮的对女权和人权的大规模侵犯和剥夺。
就女权而言，东突厥斯坦的突厥民族女性正在遭受基于性别的系统性迫害。这突出表现在近年来越来越恶劣的强制婚姻现象上，根据维吾尔人权项目（Uyghur Human Rights Project, UHRP）2022年11月发布的《维吾尔女性面临的强迫婚姻：国家政策下的东突厥斯坦跨族群通婚》报告，自2014年5月以来，中共在新疆各级政府机关一直积极奖励并强制推行维吾尔人与汉人的跨族群通婚。 2014年8月，在第二届新疆工作座谈会后不久，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车尔臣县（且末县）党委宣布了一项促进跨族群通婚的新政策。该措施为每对“民汉“”夫妇每年拨款1万元（1600美元）——比当时东突厥斯坦农村居民的平均年收入高出约2600元。只要婚姻维持「和谐」，将连续提供5年的奖励。
除了奖励外，各级政府还推出“结对认亲“计划，强制推广跨族裔婚姻。移居海外的维吾尔女性提供了众多维吾尔女性被迫与汉族男子结婚的证词。 “维吾尔女性被胁迫嫁给汉人男性，如果拒绝便会让她们或家人面临入狱的风险”。由于男性被抓捕或作为劳工送往中国东部，维吾尔女性成为孤零零的迫害受害者。根据“结对认亲“计划，中共各级汉人党员干部会留宿在维吾尔人家中，睡在只有女性的床上，导致性骚扰和强奸等后果。根据UHRP报告，两位生活在中国境外的维吾尔幸存者——曾被关押在拘留营的早木热．达吾提（Zumrat Dawut）和被迫在两个拘留营教书的凯勒比努尔．席迪克（Qelbinur Sidiq）就指出，由于“结对认亲”政策，“许多维吾尔女孩和妇女在家中遭受性侵”。显然，中共推行的强制婚姻，是对维吾尔等突厥族裔女性女权的大规模镇压和迫害。维吾尔人权项目针对中共强制婚姻及性侵、性骚扰等暴行，敦促联合国消除对妇女歧视委员会（CEDAW）在其 2023 年对中国的国别审查中彻底审查基于性别的犯罪证据。
除了强制婚姻外，对女性的强制绝育、性侵、性骚扰等在集中营里非常普遍。根据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祖拜拉女士（Zubayra Shamseden）发表在《外交家》上的英文文章On International Women’s Day There Is Nothing for Uyghur Women to Celebrate 记述，“集中营女幸存者的故事确实令人震惊。 ‘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女性特质，’Zumrat Dawut 说。‘我感觉他们夺走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而正是这部分让我成为了真正的我。无论我们是否已经有了孩子，绝育都是一种侵犯。感觉就像我们被剥夺了部分基本人性，以及成为民族下一代传承者的机会，’ Maynura 说，她在 35 岁时生下第三个孩子时被强制绝育，当她失去儿子时，她非常伤心，因为她失去了再生孩子的机会。 像 Maynura 和 Zumrat Dawut 这样的女人的故事不胜枚举。 2021 年 12 月 9 日，维吾尔法庭的独立专家发现中国违反了《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强制绝育和节育措施：种族灭绝的判定部分取决于中国政府对妇女的暴力行为”。这篇文章以真实案例反映了东突厥斯坦每时每刻正在发生的对女性的强制绝育、强奸、性骚扰等暴行。
对东突厥斯坦(所为新疆）维吾尔、哈萨克等女性的性侵、强奸等暴行集中出现在新疆集中营里，几乎每一位逃离集中营的女性，都见证性侵、强奸等经历。根据美国之音2021年5月7日的《 “殴打、性侵… 北京要摧毁我们” 新疆集中营幸存者首度作证国会》报道，流亡美国的集中营幸存者孜娅吾丁在美国国会作证新疆集中营里她自己亲历的性虐待、性侵暴力及强制绝育：“女孩子会被带走，一离开就是好几天才会回来。我看到许多女孩都因此而发疯了。我和另一位女性也曾被带走。我被电棒插入下体，我可以听见另一个女生在隔壁房间尖叫，我知道警卫强暴了她。。。。。。有一次，一项命令下来，所有的女生都被要求绝育或放置宫内节育器。很多年轻女生都哭了，大叫着，他们被告知说他们将被绝育且永远不能生小孩”。这位亲历者的真实描述让人不寒而栗、潸然泪下，为正在遭受灭绝人性的迫害的女性深感同情，也为中共法西斯禽兽不如、人神共怒的暴行兽行义愤填膺。
就女性人权而言，东突厥斯坦（所为新疆地区）维吾尔、哈萨克女性的人身、言论、信仰等基本权利也丧失殆尽。根据多家人权组织和调查报告的推测，在东突厥斯坦 （所为新疆）上百个集中营中女性的比例相当高，估计至少三分之一。在集中营里，毫无人身自由、言论和信仰自由，还要被强制劳动、洗脑教育和其他形式的残酷虐待。此方面对女性人权的迫害已经众所周知，但最新的案例是对新疆地区女性宗教自由及女性宗教工作者的迫害。
根据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2024年6月发布的《学习〈古兰经〉，判刑二十年：维吾尔女性与宗教迫害》报告指出： 女性的宗教学习、宗教集会、日常祈祷以及戴头巾（hijab）都被明确定罪。在“”反极端主义“”运动下，社区中担任宗教教师和领导者的女性严重迫害，单单一个县就有91名女性因被国家正式登记为布维（büwi，女性宗教领袖）而被拘留。报告里面列举的具体案例有：图尼萨依木・阿卜杜克热木（Tunisayim Abdukerim）被判处十三年十一个月的监禁，罪名是在1989年1月17岁时，教导当地一群女性读经一个月。美和日古丽・买海提（Mihrigul Mehet）被判处十八年十一个月的监禁，罪名是在1998年左右学习《古兰经》十九个月；在2000年“受极端主义影响”下戴面纱；以及在2013年教当地一名女性《古兰经》，每天十分钟，持续一周。当中最长的监禁是阿依提拉・如则（Aytila Rozi），她因被指控学习和教授《古兰经》判刑20年。因为宗教原因，女性跟清真寺无缘，所以对新疆地区女性宗教领袖的迫害长期被世人忽视，而这篇报告揭示出中共对女性宗教领袖、宗教工作者惨无人道地迫害。当然，因为一般女性进行祈祷、读经、戴宗教服饰等行为而被判刑、遭迫害者比比皆是。
总之，东突厥斯坦突厥族妇女的女权与女性人权都在遭受史无前例、令人发指的迫害和侵犯，中共政权的这些罪行，违反了国际人权标准和联合国人权宣言及相关条约，进一步加剧了东突厥斯坦正在发生的种族灭绝和危害人类罪。三月，正值国际妇女节，东突厥斯坦突厥民族女性的悲痛、苦难和哀号，更值得全世界民众及国际人权机构进行关注。正如维吾尔人权项目祖拜拉女士所言，由于充斥着维吾尔女性的屈辱、悲痛和泪水，三八国际妇女节，“维吾尔族女性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国际妇女权利组织早就应该加入我们的全球运动，联合国官方机构也早就应该打破对中国政府迫害维吾尔和哈萨克族女性的沉默”。
参考书目
- 维吾尔女性面临的强迫婚姻：国家政策下的东突厥斯坦跨族群通婚 , 2022年11月, 维吾尔人权项目 https://chinese.uhrp.org
- 学习〈古兰经〉，判刑二十年：维吾尔女性与宗教迫害, 2024年6月, 维吾尔人权项目 https://chinese.uhrp.org
- On International Women’s Day There Is Nothing for Uyghur Women to Celebrate / Zubayra Shamseden, March 08, 2022, The Diplomat https://thediplomat.com
- “殴打、性侵… 北京要摧毁我们” 新疆集中营幸存者首度作证国会, 2021年5月, 美国之音 https://www.voachines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