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维吾尔人相会：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在媒体洗白（维吾尔）种族灭绝中的作用

7 6 月, 2022

I. 执行摘要

从2017年大规模拘禁运动开始，中共党国就制定并宣传”新的”（即”经过再教育”、意识形态上”正确”的）维吾尔人生活在”新的”东突厥斯坦的叙事。¹中国官方媒体在传播这些叙事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中国旗舰国际广播公司——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是这场影响运动的核心，旨在让全世界的公众相信，维吾尔人和维吾尔地区已经通过再教育得到了政治净化，而且该地区现在已经向中国政府批准的文化旅游开放。

在本报告中，我们把支撑这种影响运动的叙述方式称为媒体洗白。媒体洗白，即为影响公众而创造和宣传经过处理的媒体信息的做法，是一个为中国当局针对维吾尔人的种族灭绝政策提供掩护的过程。同时，媒体洗白也使中共党国能够延续这样的信念，即维吾尔地区已经成为一个开放的旅游和商业投资空间。

要与”新”维吾尔地区接受“再教育“的维吾尔人接触，就必须遵守中共党国的注意事项，这使得针对该地区及其人民的独立调查变得几乎不可能。一位中国高级官员称，维吾尔地区欢迎无偏见的国际访问者来访问，但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米歇尔-巴切莱特(Michelle Bachelet)却一再被拒绝访问该地区。这种持续的拒绝访问是许多迹象之一，表明严重侵犯人权仍然是维吾尔人和其他东突厥斯坦人的日常现实，尽管有经过处理的叙事否认该现实。

目前被洗白的关于维吾尔民族和土地的叙述是在维吾尔人的身份通过大规模拘留、高科技监视、强迫绝育、强迫劳动、文化破坏和消除伊斯兰信仰的有机系统而被剥夺的情况下出现的。中共党国通过其CGTN代理描绘的”新”维吾尔人既不说维吾尔语，也不相信伊斯兰教，而是对浸透着人权侵犯的现代化版本表示感谢。

在CGTN对维吾尔人的报道中，有一个明显的遗漏，即缺乏来自维吾尔人真实的声音，缺乏生活在该地区的维吾尔人未经事先编排的发言和描述。同样，CGTN关于维吾尔人在自己家乡的各种虚假报道也不符合公正的标准。观众应该明白，对”新”家园中”新”维吾尔人的美好描述和报道，只不过是对现实的歪曲。这些叙述和报道只不过是为了掩盖种族灭绝，帮助党国逃避对其暴行追责。

尽管CGTN在掩盖暴行罪行方面发挥了作用，但该媒体实体与海外合作伙伴签订了内容共享协议，并通过移动应用程序、有线电视、卫星和流媒体电视服务向全球提供服务。中共党国努力增加其在国际媒体中的影响力，这表明其有意模糊和淡化其在维吾尔地区的侵权行为，同时通过与外国新闻媒体的公开和私下合作，为其报道增加合法性的外衣。

在CGTN对维吾尔人的报道中，有一个明显的遗漏，即缺乏来自维吾尔人真实的声音，缺乏生活在该地区的维吾尔人未经事先编排的发言和描述。

本报告通过对2017年至2020年CGTN媒体报道的文章分析，概述了CGTN在媒体洗白中的作用。报告还参照中共党国的监督以及CGTN在线平台的影响力，研究了CGTN的行政框架、内容覆盖面和意图。通过对2017年至2020年维吾尔族种族灭绝事件发生时的307份CGTN媒体文章的分析，我们发现了两种以洗白为中心的媒体叙事的演变。其中第一种叙事是维吾尔人”在意识形态上是纯洁的”，这使得他们能够参与国家规定的社会和经济生产力。第二种叙事是，维吾尔人的家园被净化了，这是通过事先编排的文化故事和自然地理环境中没有侵犯人权现象来呈现的。

II. 洗白叙事

本报告通过对在线内容的报道文章分析，记录和分析了CGTN在2017年至2020年间对维吾尔地区的报道。我们总共从两个网站收集了307篇CGTN数字文章和视频：CGTN.com（英文报道的主要平台）和CGTN的YouTube频道。我们选择的文章是用英语制作的，这是CGTN报道大多数国际焦点内容的主要语言。这些报道都是发生在维吾尔地区的维吾尔人和其他突厥穆斯林民族的人权状况急剧下降的时期，即从2017年春天大规模拘禁运动开始。这一时期CGTN制作的内容涉及一系列经济、社会、文化和政治问题。

我们对收集到的307个报道文章进行了两次阅读——第一次是中性阅读，第二次是批判性阅读。我们的中性阅读记录了每个文章的日期、体裁、来源和URL。在批判性阅读中，我们记录了主要的关键词（每篇文章最多三个）和详细说明核心主张的引文。总的来说，我们确定了超过185个独特的主要关键词，总频率为743例。然后，我们将这些主要关键词分组为22个次要关键词，以确定CGTN信息传递的集群。例如，我们将主要关键词 “#stillnoinfo”、”失踪的维吾尔人”、”Twitter “和 “vlog”归纳为一个二级关键词，并标明为社交媒体。下表显示了这些二级关键词在2017年至2020年间的频率。

级别	次要关键词	共计	2017	2018	2019	2020
1	软新闻	238	6	3	22	207
2	拒绝接受	82	0	2	35	45
3	“再教育”	68	0	4	30	34
4	恐怖主义	56	1	3	28	24
5	Covid-19	43	0	0	5	38
6	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策	40	0	0	16	24
7	发展	28	0	0	3	25
8	外国组织	24	0	1	8	15
9	行业	23	1	0	2	20
10	娱乐	20	0	0	4	16
11	劳动	20	0	3	1	16
12	教育	18	0	1	3	14
13	虚假信息	13	0	0	2	11
14	民间社会	13	0	0	1	12
15	海外视角	9	0	0	0	9
16	外国媒体	13	0	0	5	8
17	安全问题	9	0	0	2	7
18	科学研究	7	0	0	0	7
19	社交媒体	6	0	0	5	1
20	经济学	6	0	0	0	6
21	技术	4	0	0	0	4
22	宗教信仰	3	0	0	1	2
共计		743	8	17	173	545

表1：CGTN关于维吾尔族的内容的二级关键词频率（2017-2020年）。由维吾尔人权项目编撰。

表1中的数据显示，从2017年到2020年，信息传递策略不断变化。CGTN的消息最初描述了维吾尔人的”负面属性”，主要是经济上的脆弱性和对”极端主义”意识形态的易感性。随着中国当局将目标锁定在该地区，并开始通过大规模拘留和”职业培训中心”相结合的方式实施”扶贫”计划，维吾尔人在官方媒体的表述中被从潜在的”恐怖分子”转变为”有贡献的社会成员”。这一战略最终以在全球范围内展示”新”维吾尔人而达到顶峰，CGTN对”感恩的”维吾尔人的描述以及对大量相反证据的断然否认就是证明。

我们发现最常见的次要关键词是软新闻，这是一个涵盖人文和自然地理、旅游、文化和遗产地故事的类别，是CGTN媒体洗白活动的最重要元素之一。软新闻利用 “非政治性 “的话题来展示另一个维吾尔地区，这个地区与对维吾尔人的侵扰性监视和拘留的报道完全不同。我们的数据显示，随着2019年暴行罪的报道开始更频繁地泄露，CGTN开始加强其软新闻的输出，这很可能是为了应对公众对该地区越来越多监督的一种方法。从2019年到2020年，随着外界对党国压制政策的压力开始增加，他们进一步加强了软新闻的使用。

这一战略最终以在全球范围内展示”新”维吾尔人而达到顶峰，CGTN对”感恩的”维吾尔人的描述以及对大量相反证据的断然否认就是证明。

我们的第二、第三和第四个次要关键词——否认、再教育和恐怖主义——的频率合计为207例，比单独的软新闻的总数少31例。2019年，《纽约时报》和国际调查记者联盟(International Consortium of Investigative Journalists)公布了泄露的中国内部文件，详细介绍了该地区少数民族的遭遇和被大规模拘禁的情况。²CGTN随后的媒体报道表明，他们的软新闻方式是为了直接回应被泄露的主要来源证据的国际报道。与软新闻类似，二级关键词否认、再教育和恐怖主义的频率在2019年至2020年期间有所增加，这反映了CGTN在此期间对维吾尔人的报道整体增长。然而，与软新闻的频率增加相比，这些词在这一时期并没有急剧飙升。

2019年，CGTN发布了两部关注维吾尔族”恐怖主义”和”分裂主义活动”的纪录片，试图强化维吾尔族社会需要接受再教育和”净化”的说法。³在这些纪录片发布之后，中国当局公开宣布，该地区已经三年没有发生过恐怖事件。这两部纪录片帮助塑造了与这一公开声明相一致的叙述。中国当局不再有恐怖主义行为可供轰动。党国及其媒体机构唯一的选择似乎是塑造和传播关于维吾尔人和维吾尔地区的”新”叙述，其中包括重点强调软新闻。

CGTN的报道提到了否认、再教育和恐怖主义，创造了一种平行的 “洗白”叙事。虽然软新闻将维吾尔地区描述为没有压迫，但这三个次要的关键词串联起来，叙述了党国对维吾尔人政策的“洗白”层面。这些叙述将维吾尔人从”极端分子”和”自身发展的障碍”转变为”有生产力”的个人，他们利用了有利的、国家主导的经济机会。这些叙事反过来又成为一个被洗白的维吾尔地区的前奏和理由，通过旅游和其他活动为剥削和消费做好准备。

在CGTN传播的故事中，任何可允许的”维吾尔族身份”都来自于国家结构化的维吾尔文化表达，正如我们所确定的其余18个二级关键词所体现的那样，这些关键词体现了CGTN报道的关于维吾尔不同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方面，包括对Covid-19大流行病、娱乐和科技的反应。

在CGTN传播的故事中，任何可允许的”维吾尔族身份”都来自于国家结构化的维吾尔文化的表达。

CGTN的”神奇的新疆”系列报道是软新闻叙事的代表，它强调在一个复兴的维吾尔地区介绍”新”维吾尔人。在”神奇的新疆”系列视频中，以”一片未知的土地”这一东方主义的标语进行营销——这是一个奇怪的说法，因为该地区有超过2500万人口，并展示了该地区的自然和人文地理概貌。⁴CGTN的”神奇的新疆”YouTube播放列表中的视频标题包括”新疆的高铁改变了当地人的生活方式”、”温暖的维吾尔族[原文如此]夫妇在退休后拥抱新生活”和”新疆的生活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这些视频经常包含有关旅游机会和旅游体验的主题，如以下内容：

截图来自CGTN 视频 “喀什噶尔：一个新旧交汇的地方”，发布于YouTube，2020 年 9 月 27 日。党国叙事经常形容维吾尔人需要被“现代化”，并将此类过程描绘为经济机会。

在喀什噶尔老城，维吾尔人[原文如此]在热瓦普（rawap）的曲调中跳舞时的激情，与街道上流动的各种香料的诱人气味一起，成为游客难忘记忆的一部分。⁵
对Yang来说，在帆船上工作不仅仅是一份很酷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为博尔塔拉（Bortala）的旅游业做出自己的贡献。他希望今后有越来越多的游客有机会享受赛里木湖的纯净和美丽。⁶

2018年，在中国政府承认对维吾尔人进行关押的拘禁运动后，”职业培训中心”和”再教育”这些委婉的术语开始公开使用。在随后的几个月和几年里，CGTN的报道进一步强调了北京对一个庞大集中营系统存在的否认。在一段题为”中国在新疆的’再教育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视频中，伴随着2020年2月11日发表的一篇书面文章，CGTN的一名主播解释说：”下次有人告诉你，中国没有恐怖主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伊斯兰恐惧症，你最好问问他的数据是怎么来的。”⁷在CGTN的否认报道中，这种话语上的技巧很常见。评论家们通过关注其他国家的反恐记录来进一步转移批评，而没有着手全面审查大规模关押维吾尔人的可能原因。

CGTN的报道文章也明确指出，国家的目的是改造维吾尔人。2018年11月17日，一篇题为《新疆的职业培训中心：帮助极端主义受害者获得新生活》的文章称，”学员们参加语言课程，学习法律知识，发展职业技能。他们来到这些中心是为了改变现状”。⁸然而，有大量证据表明，维吾尔人并不是自愿进入这些拘禁营。幸存者对集中营的描述与CGTN经过洗白、自我安慰的叙述报道形成了鲜明对比，幸存者表示在集中营有性暴力、酷刑和政治洗脑。⁹

CGTN的报道文章也明确指出，国家的目标是改造维吾尔人。

CGTN关于再教育和恐怖主义故事的叙事相互印证，并经常使用成功的轶事来证明维吾尔人转型的必要性。这些叙事在很大程度上是程式化的：一个维吾尔人，通常至少穿着一件可以识别其民族身份的传统服装，解释说他们以前因为经常参与伊斯兰教而陷入极端主义。然后这个人出现在”教室”里，用汉字书写和背诵政治口号，最后说到他们”毕业”并在工厂找到了新工作。例如，2020年1月5日题为”前培训生找到生活新希望”视频的配文是这样写的：

梅托赫蒂（Mettohti）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直到有极端主义思想的人接近他。作为一个简单的、受教育程度低的农民，他对外界知之甚少，很容易被那些图谋不轨之人利用，告诉他他的世界应该是什么样。¹⁰

这种从维吾尔人摆脱贫困而非极端主义的话语转换，仍然将中国政府描述为维吾尔人生活提高的变革者。

在以贫困为中心的叙述中，关于维吾尔人的“国家转型”也值得注意。CGTN外交事务评论员哈桑-侯赛因(Hassan Hussein)在2020年12月写道：”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是，数十名当地人——早在2018年就摆脱了贫困，迎接新的生活。”¹¹这种从维吾尔人摆脱贫困而非极端主义的话语转换，仍然将中国政府描述为维吾尔人生活提高的变革者。

III. 全球虚假信息的自然化

CGTN的背景和管理

199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PRC）政府启动了”走出去”战略，鼓励国内的商业实体，无论是国有的、私有的，还是混合的，都要在海外寻找机会。¹²中国的”走出去”战略预见到了中国经济产能过剩的窘境，并将中国的商业全球化，以保持经济的快速增长，这对维持中国政府的合法性至关重要。尽管公众对”走出去”战略的讨论往往集中在国内经济的管理上，但中国在海外的利益多元化也加速了他们在其他领域的投资，即媒体，以及对中国政府话语的跨国管理。

2000年9月，作为实施”走出去“战略的一部分，中国中央电视台（CCTV）推出了CCTV-9，这是一个24小时的英语电视频道，提供一系列面向海外受众的节目。2010年，中央电视台将CCTV-9改名为CCTV News，这个频道在保持其报道国际焦点的同时，更倾向于一般时事内容。2016年，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被更名为中国全球电视网，简称CGTN。

CGTN的总部位于北京朝阳区的中央电视台电视中心，除了阿拉伯语、法语、俄语和西班牙语频道外，还有一个英语新闻和纪录片频道。CCTV-4是一个中文频道，在国际上播出，在亚洲、非洲、美洲、欧洲和大洋洲有区域性的迭代。此外，CGTN有三个制作中心，分别位于伦敦、内罗毕和华盛顿特区。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2016年12月给新成立的CGTN致辞中，明确指出该机构是从中国视角报道，并强调中国是支持经济发展、和平建设和公平国际秩序的全球领导者。¹³中国政府领导层对改名后的CGTN的公开承认和批准，公开表明了中国媒体在海外的意图。

2018年3月，中国政府主导的媒体重组为一个新的超级实体，称为中国传媒集团（CMG），现在作为中国三个主要媒体机构的控股公司：中央电视台（包括CGTN）、中国国家广播电台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此次重组将中国传媒集团置于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宣传部的管辖之下。这一重组表明了一个重大转变，即这三个媒体组织现在不仅要对国家负责，还要对中共负责。中国传媒集团总裁慎海雄也是中共中央宣传部的成员。这种中央集权使中国的主要国际电视和广播公司受到党的公开控制。

媒体传播

CGTN声称其电视台”在全球16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有播放”。¹⁴然而，CGTN并没有报告其频道的受众规模。此外，”分析家们认为，中国以外的人很少听说过这个频道，更不用说观看了”。¹⁵尽管如此，中国政府继续投资于CGTN报道的质量和数量，目的是不仅影响海外的中国侨民，也影响外国的观众。

CGTN美国公司在华盛顿特区的办公室雇用了大约180名记者，其中包括45名在BBC、CNN、天空新闻和路透社等媒体机构工作过的主播和通讯员。¹⁶CGTN美国频道每天向大约3000万美国家庭播放7个小时的节目。¹⁷CGTN在美国的频道可以通过各种有线电视、卫星和互联网协议电视供应商播放，包括AT&T U-verse、Comcast、Cox、DirecTV、DISH Network、Roku、Sling TV、Time Warner和Verizon FiOS。¹⁸

CGTN的六个频道和三个制作中心拥有网站和跨平台的社交媒体。根据纽约网络分析公司Similarweb的数据，CGTN的主要网站CGTN.com在Similarweb新闻和媒体类别中排名第180 。¹⁹与其它同类媒体相比，这个排名是很靠后的。例如，bbc.co.uk和bbc.com排名第九和第十三，而cnn.com排名第十。²⁰在总访问量方面，CGTN.com也远远落后于其竞争对手，只有1511万，而bbc.co.uk的访问量为6857万，bbc.com为46158万，cnn.com为61535万。

根据SimilarWeb的记录，CGTN.com有7.29%的流量来自社交媒体，其中Twitter和Facebook是CGTN频道和制作中心运营几个社交媒体账户的主要平台。在其网站上，CGTN宣称，该媒体的”新媒体平台拥有超过1.15亿活跃用户，总阅读量接近160亿。CGTN英语的Facebook页面有6500万用户关注，在全球新闻媒体的单一账户中排名第一”²¹，不过，正如《经济学人》所称，CGTN约三分之二的流量来自中国境内的英语学习者。²²CGTN显然想使自己在国际媒体领域的新闻来源合法化。

频道	脸书	推特	录像带	淘宝网	ǞǞǞ
CGTN	117M	13.7M	411K	2.4M	44K
CGTN纪录片	不适用	不适用	不适用	不适用	不适用
CGTN阿拉伯语	16.1M	691.3K	257K	179K	不适用
CGTN俄语	1M	92.5K	53.6K	不适用	不适用
CGTN西班牙语	16.9M	601.5K	227K	91K	不适用
CGTN法语	20.4M	1M	122K	243K	不适用
CGTN非洲	4.5M	146.2K	513K	28.5K	不适用
美国CGTN	1.5M	289.3K	411K	62.4K	5.4K
欧洲CGTN	1.8M	不适用	6.58K	16.2K	6.6K

表2：截至2021年9月，CGTN频道的社交媒体覆盖率。由维吾尔人权项目编撰。

CGTN在Pinterest和Quora上也有账户，分别有2800和83600名关注者。CGTN Русский（俄语）有一个VKontakte（VK）账户，有571,946名关注者。²³CGTN的个别节目和员工也有社交媒体账户，特别是在Twitter上。例如：

与R.L. Kuhn（@closertochina）一起走近中国，
全球商业（@CGTNGlobalBiz），
CGTN世界观察与田伟（@WorldInsight_TW），
CGTN美国纽约市记者John Terrett（@JT4CGTN）和
主播Beatrice Marshall（@BmarshallCGTN）。

与BBC和CNN相比，CGTN社交媒体的影响力远远落后于其竞争对手。

销路	推特	脸书	录像带	淘宝网
CGTN	13.7M	117M	411K	2.4M
BBC（世界）	32.9M	7.8M	10.8M (BBC新闻)	19.3百万（BBC新闻）
有线电视新闻网	54.7M	34M	12.8M	15.8M

表3：截至2021年10月，CGTN和其竞争对手的社会媒体覆盖率。由维吾尔人权项目编撰。

尽管中国当局在中国屏蔽了Twitter、Facebook、YouTube和Instagram等社交媒体平台，但CGTN仍活跃在这些社交媒体平台上。CGTN和CGTN美国的应用程序也可以在Google Play和苹果商店中找到——即使在苹果公司于2017年将《纽约时报》的应用程序从其中国商店中移除之后。²⁴现有证据表明，中共党国在将美国的新闻应用程序从其国内人口中移除的同时，还确保其自己的媒体应用程序可供全球消费，并确保其自己的媒体公司仍保留对全球有影响力平台的访问权和具有高度影响力。

北京对全球媒体影响的意图

专门研究中文媒体的分析家萨拉-库克(Sarah Cook)称CGTN”不是一个正常的媒体组织”。²⁵在2021年一份名为《中国的全球媒体足迹》的报告中，库克指出了中国为影响海外言论而部署的四种策略：1）宣传，2）虚假信息，3）审查，以及4）获得对信息流中关键节点的影响。其中前三种策略是人们熟悉的叙事宣传、转移和压制策略；第四种策略描述了中国政府实体如何在海外建立内容共享平台。²⁶CGTN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子，从中可以看出中国政府如何利用所有这四种策略来引导报道从任何负面描述转向新的、可接受的话语。正如库克所指出的，像CGTN这样的媒体机构其作用”不仅仅是’讲述中国故事’。”²⁷

除了在中国官方平台上制作原创内容外，中国政府还通过一系列内容共享和与海外媒体组织的合作协议来整合同情性的叙述。他们的目标是对外国媒体报道中国的方式保持一定程度的控制，以达到拒绝独立报道的效果。因此，有关中国新闻和纪录片的受众可能不知道中共党国在其新闻起源中扮演的角色。²⁸由于CGTN在2019年被指定为“外国代理人法案”(Foreign Agents Registration Act, or FARA)下的外国代理人，²⁹，总部设在美国的媒体平台用户可能会对中国政府在其发表作品中的影响保持较高的认识。然而，没有署名的媒体，如照片、引文或视频，可能并不总是明确其与CGTN的联系。

中国有充足的理由，不仅要讲述中国故事，而且要讲述这个故事的洗白版本，因为它希望说服国内观众相信自己的合法性，同时确保在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和政治影响力。非中国来源的批评性报道倾向于挑战中国在全球舞台上的崛起是和平的这一概念，从而影响了其外交和经济合作。³⁰正如一位学者指出的，”[CGTN]试图说服观众对中国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趋势进行积极思考”。³¹这方面的例子是CGTN的反驳性报道，该平台播放新闻报道，直接反驳那些对中国不利的叙述。

北京正在通过一系列的内容共享安排和与海外媒体组织的合作协议来整合同情性的叙事。

此外，中共党国对维吾尔族相关叙事的控制为中国统治机构提供了更多的掩护。鉴于党国在该地区犯下的有据可查的暴行罪行的严重性，中国官员和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拖延、否认和转移责任。通过操纵媒体建立外交支持，不仅确保中国能够促进其利益，而且还为维吾尔族种族灭绝的同谋提供掩护。简而言之，尽管CGTN自我定位为”全球新闻频道”，但它无法脱离中共党国及其利益的控制。³²

CGTN与国际实体的合作

CGTN与海外组织有一些伙伴合作关系，通过CGTN建立的倡议或实体来维持，以及与其他媒体共享或主持内容的协议。在所有这些伙伴关系中，CGTN作为一个海外影响力的平台运作，扩大了党国的信息传递。

2019年12月4日，CGTN推出了”CGTN智库”，这是一个旨在促进中外智库成员之间对话的组织，是一个”国际对话，促进更好地了解世界”的场所。³³这项活动是在北京举行的第三届CGTN全球媒体峰会上宣布的，这次活动由代表中国和外国媒体的300名与会者组成。³⁴中共党国联系很多媒体大量报道放大了这次活动的重要性。《中国日报》、《环球时报》和《新华社》都发表了英文文章。³⁵CGTN还报道说，一些前外国官员向新成立的智库表示祝贺，其中包括前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Ban Ki Moon)、芬兰前总理埃斯科-阿霍(Esko Aho)和新西兰前总理珍妮-希普利(Jenny Shipley)等人。³⁶然而，关于这些组织的细节却不多。席勒研究所(Schiller Institute)，一个小型的德国智库，宣布其作为创始成员。在席勒研究所网站上的一份附带出版物中，首席执行官赫尔加-泽普-拉鲁什(Helga Zepp-LaRouche)转载了官方的谈话要点，她写道：”在新疆，中国有一种西方媒体没有注意到的积极做法。”³⁸这种完全对党国谈话要点的复制，加上来自欧洲组织合法支持的外衣，正是CGTN在其海外关系中所寻求的支持类型。

鉴于党国在该地区犯下的有据可查的暴行罪行的严重性，中国官员和公司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拖延、否认和转移责任。

2020年9月，CGTN智库举办了纪念联合国成立75周年的活动。研讨会重点讨论了中国在”扶贫和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的经验。³⁹该活动由卡特中心（美国）、席勒研究所（德国）、中欧数字协会（比利时）、Bridge Tank（法国）、南非国际事务研究所和不同文明对话组织（俄罗斯）联合举办。⁴⁰

在2020年的一份报告中，分析家Nadège Rolland描述了中国的大多数智库是如何”建立在中国共产党的机关和政府机构内或与之有密切联系。他们的研究课题都有详细的指导方针，并以反映政府的优先事项为导向”。⁴¹CGTN智库以其党国监督和对中国政府政策不加批判的报道符合这一框架。Rolland进一步阐述了智库和媒体在公开讨论中国作为全球领导者的形象、政策和行动时发挥的影响作用。⁴²

CGTN还开展了一个全球合作伙伴计划和国际人才计划，旨在与各组织和个人建立伙伴关系并进行招聘。后一项计划旨在招聘”有影响力的英语新闻主播”、新闻编辑和驻60多个国家的记者。⁴³全球合作伙伴计划的重点是”战略合作伙伴”和”内容合作伙伴”。战略合作伙伴包括新闻机构、新闻媒体机构、通信服务提供商、媒体设备制造商、连锁酒店、终端设备管理者、国际广播联盟、智库和研究机构。⁴⁴内容合作伙伴致力于制作，以及内容的交流，如2018年欧洲新闻网和CGTN之间的协议。⁴⁵

美国纳税人资助的PBS和CGTN之间的合作不仅使党国叙事有了更广泛的受众，而且还为纪录片中延续的叙事主张提供了合法的外衣[…]。

2020年9月，美国南加州公共广播公司播放了一部与CGTN共同制作的纪录片，名为”来自前线的声音：中国的扶贫攻坚战”( Voices from the Frontline: China’s War on Poverty)。⁴⁶这部纪录片由美国纳税人资助的PBS和CGTN之间合作完成，不仅使中共党国叙事有了更广泛的受众，而且还为纪录片中延续的叙事主张提供了合法的外衣，其中许多说法强化了对中国”少数民族”群体的很不利成见。⁴⁷此外，在中共拥有的媒体《中国日报》采用的策略中，CGTN的Inno China内容由《华尔街日报》托管，⁴⁸这是中共党国附属媒体代理美国媒体实体以确保其内容“合法性”的又一实例。

CGTN经营着中央电视台视频新闻机构（CCTV+），通过cctvplus.com网站和附属经销商向海外媒体传播。⁴⁹根据CCTV+网站，其内容已经与”13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800个电视频道和1000个数字媒体平台共享”。⁵⁰这种广泛的传播表明，来自中国境内的独立视频报道已经变得更加受限，因此限制了海外新闻机构使用CGTN的镜头。2021年4月，中国外国记者俱乐部 (Foreign Correspondents Club of China) 报告说，自2020年上半年以来，至少有20名记者被迫或选择离开中国，这进一步缩小了中国独立报道的覆盖面。⁵¹

IV. 掩护和共谋

影响

CGTN对维吾尔族相关问题的报道，在反驳针对维吾尔族人权侵犯行为和展示维吾尔族人民和祖国被洗白的不利影响之间保持了一种平衡。CGTN通过发展双重叙事来实现这种修辞上的平衡。第一个叙述的重点是中国政府的政策如何将维吾尔人从”极端分子”转变为服从国家、具有经济效益的人。这个过程是通过剥夺维吾尔人与汉族人不同的核心方面来实现的——例如，信仰和实践伊斯兰教、使用维吾尔语、参与维吾尔人的认识论和经济生活，以及有形的遗产，如社区、礼拜场所和历史地标。

第二种叙述的重点是重塑国家版本的维吾尔族身份和家园，认为可以安全地进行开发和消费，特别是在旅游业中，游客被邀请在原始的自然景观中见到”新”的维吾尔人。党国机构过去试图”开发”维吾尔地区并不涉及维吾尔人身份的重建。在这些失败的尝试之后，中国政府选择了重塑维吾尔人身份，作为为外部和内部投资打基础的前奏。在媒体洗白政策的过程中，国际活动人士将其判定为种族灭绝，⁵²CGTN是党国政策目标的叙述者。

党国机构过去试图”开发”维吾尔地区并不涉及维吾尔人身份的重建。

CGTN媒体洗白的一个目的是，通过构建关于维吾尔地区状况的另一种”证据”，不仅为中国官员，也为其他外国政府提供掩护，使其免受种族灭绝指控的起诉。CGTN作为中国主要的国际电视广播公司，在将这种”证据”插入关于维吾尔人的全球话语中是至关重要的。虽然与BBC或CNN的观众相比，CGTN的观众并不多，限制了这一信息的传播范围，但该广播公司还是能够为党国的种族灭绝政策建立记录在案的掩护。CGTN以新闻节目受众所熟悉的形式传达这一信息，以其他广播机构所熟悉的、带有明显偏见内容的策略来增强其可信度。此外，CGTN的报道为否认维吾尔族种族灭绝的人提供了”证据”，并证明关于侵犯人权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使人们对维吾尔族危机的认识变得模糊不清。

通过为CGTN的媒体报道提供可信度，国际合作伙伴为CGTN用来转移党国暴行罪行的偏见报道提供掩护。因此，与CGTN的合作使国际伙伴被指控为维吾尔族种族灭绝的共犯。社交媒体平台、谷歌游戏和苹果商店，以及有线电视、卫星和流媒体电视服务，都是CGTN虚假信息的传播者。CGTN的”战略合作伙伴”和”内容合作伙伴”同样有可能成为维吾尔种族灭绝的共犯。

欧洲新闻网(Euronews)应该重新考虑其在扩大否认维吾尔族种族灭绝内容方面的作用，而《华尔街日报》(Wall Street Journal)等出版物应停止在其网站上托管CGTN内容而提供可信度。既然许多政府、议会机构、甚至独立法庭都已正式认定维吾尔族的种族灭绝，媒体服务机构必须尽职尽责，以减少其继续淡化中国非法行为的反面叙述。

国际社会对CGTN的反应

CGTN的政治导向内容、海外影响野心以及在中共党国中的作用，导致CGTN已经受到其播放所在国家的政府和监管机构越来越多的关注。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已经针对CGTN播放的逼供内容或对CGTN的报道缺乏编辑控制而采取了措施。

因此，与CGTN的合作使国际伙伴有可能被指控为维吾尔族种族灭绝的同谋。

2018年12月，美国司法部（DOJ）通知CGTN美国公司，由于其”政治活动以及作为中国政府、中国共产党、中国传媒集团及其前身中央电视台在美国的宣传代理和信息服务雇员的行动”，它有义务注册为外国代理人。⁵³司法部的文件概述了其认定的依据，包括CGTN作为”中国国家政策的喉舌”的作用，以及CGTN美国公司如何通过每年向中国财政部汇出收入”为中国政府和共产党的财政利益而运作”。⁵⁴CGTN美国公司尽管反对美国司法部的要求，但还是在2019年2月注册为外国代理人。⁵⁵

一年后，即2020年2月，美国国务院通知中国，五家媒体——新华社、中央电视台、中国广播电台、中国日报和人民日报的雇员将被视为北京驻美外交使团的一部分。在这种情况下，隶属于指定媒体实体的个人必须向国务院报备与教育机构和地方政府代表的会面。⁵⁶另外四个组织，即中国中央电视台、中国新闻社、人民日报和环球时报，于2020年6月也被认定为北京驻美外交使团的一部分。尽管被指定为外国代理人，CGTN继续通过《华尔街日报》、PBS、Euronews和其他平台向全球观众播放，可能辐射到全球数百万用户，而且几乎还没有针对其出版物的监督。⁵⁷

2013年8月和2014年7月，中央电视台在英国播放了英国记者彼得-汉弗莱(Peter Humphrey)的逼供。在对”非法收集信息”的指控进行任何审判或定罪之前，中央电视台拍摄了汉弗莱的两次逼供，第一次在2013年8月，第二次在2014年7月。在2013年的逼供中，汉弗莱被束缚和禁锢。2018年11月，汉弗莱在回到英国后向英国通讯管理局Ofcom提出了申诉。他的申诉书概述了他被迫”认罪”的过程和条件，他认为这些条件违反了英国《广播法》关于公平和隐私的标准。⁵⁸2020年7月，英国通讯管理局Ofcom支持了汉弗莱所有的投诉。⁵⁹

2020年5月，英国通讯管理局Ofcom发现CGTN对香港的报道违反了《广播守则》的公正性规定，2021年2月，英国通讯管理局撤销了该媒体的广播执照，理由是它受政治机构控制。⁶⁰一个月后，Ofcom支持了对CGTN播放另外三个强迫招供的投诉，一个是驻香港的英国领事馆雇员Simon Cheng，另外两个是瑞典图书出版商桂民海。随后，CGTN因违反公平、隐私和适当的公正性标准而被罚款22.5万英镑。⁶¹

尽管失去了在英国的广播许可证，但根据欧洲委员会协议的规定，CGTN得以恢复在欧洲的广播。⁶²由于在英国的问题，CGTN正在考虑将欧洲制作中心转移到布鲁塞尔，中国传媒集团正在那里建立业务。2020年9月，Politico报道了CGTN的搬迁，并指出：”中国传媒集团的领导层认为’英国的气候对他们不利’，而且据CGTN一位了解该集团动机的人说，’他们可以在欧盟的后院更好地破坏欧盟’。⁶³

在”维权卫士”( Safeguard Defenders)提交了关于CGTN强迫招供的投诉后，澳大利亚SBS广播网于2021年3月暂停使用CGTN和中央电视台的内容。⁶⁴2020年6月，”维权卫士“详细介绍了该组织如何就CGTN的广播内容向几个实体提出了16份投诉书，其中包括英国通信管理局、加拿大广播电视和电信委员会、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和联合国的机构。在这些投诉中，他们主要是以违反标准和道德为由提出的，只有英国和加拿大监管机构作出了裁决，拒绝审查一份关于强迫招供的文件。⁶⁵

2019年12月12日，”维权卫士”向Ofcom投诉CGTN播出的纪录片《新疆反恐》，指出他们的投诉”理由是误导观众，对个人进行贬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公正性和准确性。”该组织提交的材料还描述了关于逼供的投诉，以及关于伪装成”职业培训中心”的大规模集中营真实情况的偏颇报道。⁶⁶

国家和监管机构不一定需要直接向CGTN施加压力，而是可以向CGTN的合作伙伴施加压力。

像 “维权卫士”这样的回应，对于追究CGTN对维吾尔族种族灭绝事件的媒体洗白作用，以及向世界宣传描述一个转型的维吾尔民族和地区的叙述，是至关重要的。国家和监管机构不一定需要直接向CGTN施加压力，而是可以对CGTN的合作伙伴施加压力。

CGTN对种族灭绝的持续媒体洗白，作为专制者的蓝图，具有更广泛的意义。中国对高科技监控的创新和对普遍人权标准的重置，对党国权力在国内和海外的延续和投射至关重要。同样，通过CGTN这样的广播和印刷代理机构进行媒体洗白，不仅为种族灭绝提供了掩护，而且还成为了一个传播虚假信息和未来叙事控制的平台。随着媒体公司找到越来越突出的方法来与全球受众对话并在此过程中塑造叙事，真实的报道可能会在国家支持的媒体实体话语策略的海洋中消失。CGTN对”新”维吾尔人和”被洗白”的东突厥斯坦的叙述是威胁全球自由的一种信息战的典型例子。

作者

《与“新”维吾尔人相会：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在媒体洗白种族灭绝中的作用》是由亨利．萨兹耶夫斯（Henryk Szadziewski）和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作者研究和撰写的。亨利．萨兹耶夫斯是维吾尔人权项目的研究主任。

封面艺术：YetteSu（暂译：叶特苏）。

鸣谢

作者感谢维吾尔人权项目工作人员乌麦尔．卡纳特（Omer Kanat）和彼得．埃尔文（Peter Irwin）对本报告早期草稿的建设性意见，同时感谢里斯．汤普森（Reece Thompson）和爱丽丝﹒安德森（Elise Anderson）博士对后期草稿严谨的准确性检查和编辑。若还存在任何其它事实或判断错误都是作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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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维吾尔人相会：中国环球电视网（CGTN）在媒体洗白（维吾尔）种族灭绝中的作用

I. 执行摘要

II. 洗白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