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疆创新与中共在东突厥斯坦侵犯人权的联系

I.要点

● 大疆创新是全球最大的无人机制造商,每年生产的无人机价值数十亿美元。

● 该公司是全球 43 个国家(包括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的摄影无人机和其他产品的主要供应商。大疆无人机被政府、企业和个人广泛使用,包括摄影师、电影制片人、公共安全机构、警察和军队。

● 在美国销售的无人机中,大疆无人机占一半以上,占美国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近80%。2020 年,大疆无人机在美国公共安全机构使用的无人机中占 90%,在英国和澳大利亚警方使用的无人机中也占相当大的比例。

● 虽然大疆创新是一家私营公司,但它接受了中国国有企业的投资,并被美国国防部列为”中国军工企业”。

● 大疆创新直接参与了东突厥斯坦的大规模监视计划,并向公安机构提供了监视维吾尔人、哈萨克人和吉尔吉斯人的工具。

● 多国政府对大疆实施了贸易限制,但尽管如此,政府机构、企业和消费者仍在购买大疆无人机。

● 尽管大疆将其产品宣传为”拯救生命、造福社会”的工具,但它却直接助长了种族灭绝罪行,应受到全面制裁,包括采购禁令、出口禁令和投资禁令。零售商应立即停止向消费者出售大疆无人机。

II.关于大疆创新 

深圳市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DJI）是全球最大的无人 机制造商，产品销往世界各地的消费者、企业和政府机 构。DJI 总部位于中国深圳，是”大疆创新”（Dajiang Innovations）的缩写。 

深圳市大疆创新科技有限公司(DJI)是全球最大的无人机制造商,产品销往世界各地的消费者、企业和政府机
构。DJI 总部位于中国深圳,是”大疆创新”(Dajiang Innovations)的缩写。大疆创新由弗兰克-汪(汪滔)于 2006 年创立,最初销售无人机控制系统。大疆创新没有公开上市,将自己归类为”私人拥有和运营的公司”。

大疆创新由总部位于中国惠州市的智翔科技有限公司全资控股3大疆创新没有公开披露其投资者的完整名单,并否认接受过中国政府的任何投资。不过,有报道称,大疆创新从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Central Huijin Investment Co.)大疆创新获得了中央汇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中国宝武钢铁集团有限公司等国有企业的资金支持。四家中国国有基金也投资了大疆创新:中国晨光控股集团、上海创业投资引导基金、广东恒健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和国投团结资本。大疆创新坚称,”除创始人外,其他股东不参与公司的管理和运营”。美国国防部自 2022 年 10 月起将大疆创新视为 “中国军工企业”。

大疆创新生产相机无人机、稳定系统和远程操作系统,产品涉及农业、汽车、公共安全和安保等多个领域。大疆创新还在 44 个国家的 300 多个培训点提供无人机飞行培训、航拍、测绘等课程,其中包括位于佛罗里达州劳德代尔堡的大疆创新学院,该学院提供”大疆创新无人机系统操作员”证书。

大疆创新是全球最大的无人机制造商,目前占全球无人机市场的 70% 以上。10根据《无人机行业观察》(Drone Industry Insights)的数据,2022 年全球无人机市场价值为 306 亿美元,预计到 2030 年将翻一番。大疆创新在 2020 年 10 月的市值超过 256 亿美元(约合人民币 1,660 亿元)12 ,而 2018 年仅为 1,500 万美元(约合人民币 1.07 亿元)。大疆创新没有在其网站上披露任何有关其收入的详细信息。

III.全球市场

大疆创新是全球无人机监控设备的主要供应商。大疆创新总部位于深圳,并在北京、上海、香港、美国(洛杉矶)、德国(法兰克福)、荷兰、日本(东京)和韩国设有办事处。大疆创新在深圳设有多个制造中心,并在深圳、香港和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设有研发中心,专注于软件开发。

该公司在亚太地区、欧洲和北美的 43 个国家设有官方在线商店和应用程序,销售相机无人机和其他产品。全球许多主要零售商都在店内和网上销售大疆创新的产品,包括苹果、亚马逊、百思买、好市多、Micro Center、山姆会员店 和沃尔玛。大疆创新还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开设了一家”旗舰店”,该店于 2016 年开业。

大疆的产品在美国被消费者和政府机构广泛使用。据 Drone Analyst 报道,目前,在美国销售的无人机中,超过 50% 由大疆制造(其次是中国的 Autel 集团)根据 Drone Industry Insights 的数据,2020 年,大疆占美国消费级无人机市场的四分之三以上(77%)。

2022 年,《华尔街日报》报道了一份《信息自由法》申请,其中显示农业研究服务部使用的近 66% 的无人机都是大疆生产的。据报道,农业部研究部门于 2020 年底购买了大疆无人机。据报道,2021 年,包括纽约市和波士顿警察局在内的 900 多个公共安全机构使用了大疆无人机,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使用大疆无人机扑灭加利福尼亚州的野火。巴德学院 2020 年 3 月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2020 年,大疆无人机约占警察、消防和应急服务等公共安全机构使用的无人机的 90%。2020 年,大疆向美国 22 个州的 40 家警察、消防和公共安全机构交付了100 架无人机,以协助他们应对 COVID。

2023 年 2 月,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根据《信息自由法》获得的警方数据显示,大疆无人机占英国警方使用的无人机的 66% 以上。37 支警队报告使用了 337 架无人机,其中至少有 230 架是大疆生产的。有 11 支警队拒绝提供有关无人机供应商的详细信息。英国国防部公布了一份合同通知,详细说明了2023年3月价值132,337英镑(168,000美元)的大疆无人机及配件订单。国防部此前曾暂停向大疆采购,但此次订单似乎是自大疆于 2020 年被美国政府禁售以来公开的首份订单。

截至 2023 年初,澳大利亚人已购买了数十万架大疆生产的无人机,主要用于私人用途。澳大利亚联邦机构和政府部门也购买了数以千计的大疆产品。其中包括联邦科学与工业研究组织(CSIRO)、澳大利亚联邦警察局、澳大利亚服务局、国防部、总理办公室和内阁办公室、气候变化与能源部、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内政部和大堡礁海洋公园管理局。据《澳大利亚人报》报道,西澳大利亚州、昆士兰州、新南威尔士州、维多利亚州和塔斯马尼亚州的州警察部队也购买了大疆公司的无人机 ,澳大利亚国防军据说也使用了数百架无人机进行训练和军事演习。

IV.侵犯人权行为

大疆也是中国监控技术的主要供应商,尤其是在维吾尔地区,大疆与中国政府合作定制产品,以精准服务于中国当局在东突厥斯坦跟踪和监视维吾尔人、哈萨克人和柯尔克孜人的议程。许多国家的政府已经宣布,该地区的人权侵犯行为,包括系统性歧视、任意拘留和强迫劳动,相当于种族灭绝。

联合国还发现,这些侵权行为可能构成危害人类罪,而大疆等公司提供的监控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这些行为。联合国人权与反恐特别报告员在2023年3月向人权理事会提交的关于侵入性和高风险监控技术的最新报告中强调了大疆与新疆公安厅的合作。

2017 年,大疆创新与新疆公安厅就 2017-2018 年度公安项目达成合作。34大疆向维吾尔自治区当地公安机关交付了无人机。据彭博社报道,大疆创新于 2017 年在其网站和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份关于这一合作关系的声明,但后来在征求意见后删除了该声明。

新疆警方和其他地方政府仍在购买大疆的产品。新疆公安部门在2019年至2022年期间与大疆签订了价值近30万美元的7份采购订单,其中包括阿克苏地区价值13.2万美元和克拉玛依市价值7.5万美元的大疆无人机订单。其他文件显示,大疆创新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简称兵团)提供了价值 4.7 万美元的无人机招标,兵团是一个国家准军事和企业组织,以运营拘留营和强迫劳动项目而闻名。

2019年9月上传到YouTube的视频是用大疆无人机拍摄的,视频显示维吾尔地区的一个火车站外有数百名蒙着眼睛、戴着手铐脚镣的男子。视频中,数十名警察似乎正在将这些人从喀什的拘留中心转移到库尔勒的拘留所。

大疆创新在其网站上有一篇报道,介绍了 2018 年的一个维吾尔培训项目。该报道称,作为国家”扶贫”计划的一部分,阿不力米提接受了培训,以开展”航空应用”业务,并在阿克苏地区提供免费航空志愿服务。39虽然这篇报道出现在大疆创新的网站上,但其语言、风格和内容都与中国的宣传如出一辙,都是在吹捧其将数百万维吾尔人转移到新的工作岗位的计划。尽管大疆创新否认参与国家政策,但如下文所述,大疆创新英文网站上的这些材料凸显了其与国家项目的合作,甚至超出了向警察机构提供技术的范围。

V.大疆创新声明

人权研究者和活动人士就大疆向中国政府提供技术以瞄准维吾尔人并将其定罪一事与大疆进行了交锋。大疆创新全球政策负责人亚当-威尔士(Adam Welsh)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已经明确表示,我们与东突厥斯坦的人权侵犯行为毫无关系。”大疆创新全球政策负责人亚当-威尔士(Adam Welsh)在声明中说:”我们已经明确表示,我们与新疆维吾尔人的遭遇毫无关系。

此外,大疆还驳斥了各国政府提出的网络安全问题。该公司一直否认自己是一家军事公司,并坚称其产品仅用于民用市场和销售。大疆还坚称自己不收集数据,其无人机的网络安全已通过多家公司和政府机构的审核和测试。

最近,大疆创新于 2023 年 11 月声称,美国国会的一项拟议法案——《美国安全无人机法案》”基于原产国限制市场选择或禁止技术”,并对小公司以及使用无人机确保安全的组织产生了负面影响。2020 年,当美国内政部因网络安全问题决定禁飞无人机时,大疆也发表了类似声明。大疆表示,此举是”出于政治动机的原产国限制,伪装成网络安全 。”

2023年,在中国政府适时宣布出口管制政策作为回应,以中国自身的国家安全为由限制某些无人机设备的出口后,大疆表示自己”从未设计和制造过用于军事用途的产品和设备,也从未在市场上销售或出售我们的产品用于任何国家的军事冲突或战争”。

2022 年 10 月,大疆反驳了美国《国防授权法案》(NDAA)将其列为在美运营的”中国军工企业”的说法。同样,当大疆在 2020 年被美国商务部列入实体名单时,大疆也发表了一份声明:”大疆没有做任何事情来证明被列入实体清单是合理的。我们一直专注于制造拯救生命和造福社会的产品”。当美国财政部将大疆创新列入其投资黑名单时,大疆创新拒绝发表任何评论。

大疆创新的营销人员继续坚称其产品有助于社区发展,同时否认其在中国政府监控维吾尔家园种族灭绝罪行中所扮演的角色。

VI.政府制裁

鉴于与大疆无人机制造商相关的普遍人权和安全问题,多国政府对大疆实施了贸易限制。

2017 年 8 月,美国陆军发布了禁止使用大疆设备和应用程序的指导意见,”原因是对与大疆产品相关的网络漏洞的认识有所提高”。2018 年 5 月,出于对网络安全威胁的担忧,美国国防部禁止销售和使用现成的商用无人机。

2019 年,美国国会通过立法,禁止五角大楼购买和使用中国制造的无人机。

2019 年 5 月,美国国土安全部也对专制国家制造的无人机的网络安全风险表示担忧。

2020 年 1 月,美国内政部宣布,由于网络安全问题,将停飞 810 架无人机,并且只允许在紧急行动中使用。国防部和情报机构表示将协助审查和解决网络安全问题。

大疆表示对禁飞令感到”失望”,称其”与安全几乎没有关系,而是出于政治动机的议程的一部分,目的是减少市场竞争和支持国产无人机技术”。

2020 年 12 月,美国商务部下属的工业与安全局(BIS)将大疆创新与其他七家主要的中国监控技术公司一起列入出口禁令实体清单。53这些公司被列入名单的原因是 “通过滥用基因收集和分析或高科技监控,在中国国内促成大规模侵犯人权的行为,和/或为中国出口帮助世界各地专制政权的物品提供便利”。

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实体清单限制美国公司向这些公司出售技术,除非他们已经申请并获得商务部的许可。该禁令包括以前在 美国用于开发无人机和其他监控产品的零部件。

2021 年 1 月,美国总统拜登发布行政命令,指示政府机构评估中国制造的无人机的安全风险,并优先停止在联邦机构中使用这些无人机。

2021 年 12 月,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将大疆创新与其他七家中国公司一起列入美国投资禁令名单。这八家公司被列入名单的原因是”积极支持对民族和宗教”群体的生物识别监控和跟踪,特别是对东突厥斯坦维吾尔人的跟踪。根据拜登总统的第 13959 号行政令,该禁令意味着”美国人将被禁止购买或出售与这些实体有关的某些公开交易证券”。在 2021 年 6 月的行政令中,总统认定”使用中国监控技术为镇压或严重侵犯人权行为提供便利 “对美国的外交政策构成威胁。

2022 年 10 月,美国国防部根据《国防授权法案》将大疆创新列入在美运营的 “中国军事公司 “名单。

2023 年 4 月,美国众议院提出了《打击 中共无人机法案》,该法案将把大疆创新列入联邦通信委员会(FCC)的 “国家安全风险供应商覆盖名单”。拟议法案将禁止大疆创新的所有产品进口或销售,包括视频监控设备和服务。该名单目前包括海康威视、大华、华为和中兴。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委员布兰登-卡尔(Brendan Carr)此前曾呼吁将大疆加入该名单,并特别提到财政部因大疆在监视东突厥斯坦维吾尔人中扮演的角色而对大疆实施的投资禁令。

参议院于 2023 年 2 月(众议院于 2023 年 11 月)提出了一项类似法案,禁止联邦机构以及接受联邦拨款的州和地方政府购买在中国制造或组装的无人机。

2023 年 12 月,政策制定者写信呼吁美国国防部出于国家安全考虑,阻止大疆创新的出口许可作为回应,大疆表示”强烈否认任何针对大疆的人权指控”。

2023 年 2 月,英国内政部成立了一个特别工作组,负责审查警队与无人机公司的合同是否存在安全风险。

2023 年 5 月,澳大利亚国防军(ADF)在安全审查期间暂停使用大疆产品,随后禁飞了 41 架大疆无人机。此前,该部门曾在 2017 年禁用大疆无人机两周,与美国国防部的禁令时间大致相同。(美国国防军已经下架了海康威视和大华的产品)。

VII.结论

大疆创新在东突厥斯坦的大规模监控中牵连甚广,至今仍在为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推波助澜。出于人权和安全方面的考虑,一些国家的政府已着手审查与大疆创新的合同,并将其产品彻底淘汰。除了美国国务院、内政部和国防部的联邦禁令外,美国还有四个州政府禁止大疆无人机的使用。

在美国政府实施财政部和商务部制裁后,大疆在 2021 年全球商用无人机市场的份额下降了 15%,然而这些努
力进展缓慢且难以实施。即使在 2021 年大疆产品被禁之后,包括特勤局在内的美国联邦机构仍在使用大疆无人机。在马里兰州和纽约州,执法机构在 2023 年仍在使用大疆无人机。在英国和澳大利亚,警察部队也在 2023 年购买了大疆无人机。

目前尚不清楚在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有多少大疆设备仍在政府和公共场所使用。然而,大疆似乎仍在为使用其产品的政府带来严重的道德和安全风险。

与华为的产品不同,大疆的无人机仍然可以在美国销售给企业和消费者。在美国,大疆仍是无人机的首选,这使得使用大疆产品的企业、零售商和消费者有可能成为维吾尔地区恶劣的侵犯人权行为的同谋。

VIII.建议

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 呼吁各国政府对大疆创新和所
有在维吾尔地区运营的监控公司实施全面的人权制裁,
包括
● 监控系统部件出口禁令
● 禁止采购纳税人资助的监控系统
● 禁止资本流入这些公司

IX.关于作者

努兹古姆-塞蒂瓦尔德 (Nuzigum Setiwaldi) 是结束维吾尔强迫劳动联盟的活动经理,也是《美国你好》(USAHello) 的内容经理。她拥有社会学学位,对人权研究和移民权利感兴趣。

X.致谢

作者感谢 亨利·萨兹耶夫斯基(Henryk Szadziewski)、露易莎·格蕾乌(Louisa Greve)、彼得·埃尔文 (Peter Irwin)、康纳-希利(Conor Healy)和 本-卡尔杜斯(Ben Carrdus)对本简报的反馈和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