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吾尔强制劳动的干果:被制裁的红枣产品出现在美国杂货店货架上

28 8 月, 2022

I. 主要内容

  • 维吾尔人权项目(UHRP)发现,全球供应链中20%的红枣可能是维吾尔族强制劳动的产物。

  •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XPCC)或”兵团(Bingtuan)”持有至少13家红枣生产公司的多数股份,这些公司占中国红枣产量的25%以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是一个重要的准军事和企业组织,负责在东突厥斯坦(East Turkistan)进行大规模的拘禁、监视和强制劳动。

  • 2022年2月至8月间,华盛顿特区大都会区的当地和网上杂货店储存了70多个在东突厥斯坦种植或加工的红枣品牌,其中至少有三个标签上有”兵团”。其他来自维吾尔地区(即东突厥斯坦)的产品,包括葡萄干和核桃,也在美国的杂货店出售。

  • 棉花经常与水果套种,包括红枣。在2019年,红枣占维吾尔地区棉花套种水果的80%。由于棉花生产被充分证明牵涉强制劳动,所以水果和水果产品,包括红枣,也应被视为与棉花具有相同的强制劳动风险。

  • 自2020年7月起,根据全球马格尼茨基制裁,禁止美国人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所有金融交易,自2021年1月起,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棉花和番茄产品进口到美国,成为美国禁止强制劳动进口的优先制裁目标。然而,调查显示,该地区的棉花和西红柿产品仍继续进入美国市场。

  • 截至2022年6月21日,根据《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UFLPA),所有来自东方的产品都成为美国禁止强迫劳动进口的优先执行对象。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被授权扣留所有来自维吾尔地区的产品,推定它们是强制劳动的产物,除非进口商能够证明产品供应链没有强制劳动。

  • 维吾尔人权项目的研究表明,美国食品零售商和消费者有可能成为强制劳动和其他暴行的共犯,包括种族灭绝和反人类罪。

II. 调查

2022年2月至8月期间,我们调查了华盛顿特区都市区的十几家国际杂货店,并在七家商店发现了来自东突厥斯坦的红枣产品。我们还查阅了从维吾尔地区向华盛顿特区运送红枣产品的网上国际杂货店。通过使用来自多个数据库的全球和美国贸易数据,包括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进口雪怪(Import Yeti),无缝地平线(Seamless Horizon),我们将全球供应链中的红枣产品追溯至维吾尔地区。我们查阅了中国政府的报告,包括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新疆统计年鉴》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以及微信(WeChat)上的记录。我们还查阅了美国政府的制裁,包括《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实体名单,以确定其产品被禁止进口到美国的公司。

我们用公开的联系信息联系了本报告中所列的杂货店、经销商和品牌。其中有几封邮件被退回了。只有少数人确认收到我们的信件,但没有直接回应我们的调查结果。

III. 调查结果

维吾尔地区的红枣产业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红枣产品生产国和出口国,产量占世界产量的40%。1沙赫拉贾比安(Shahrajabian), 穆罕默德-赫萨姆(Mohamad Hesam), Wenli Sun, and Qi Cheng.”中国大枣(Ziziphus Jujuba Mill.) – 一种有前景的中药水果”. 克拉科夫教育学年鉴,第5卷 (2020年11月): 194-219, 2022年8月5日访问, https://doi.org/ 10.24917/25438832.5.13维吾尔地区的产量正好占中国全部产量的一半,即2019年全国746万吨总量中的373万吨。2Liu, M., Wang, J., Wang, L. 等. “红枣的历史和当前研究进展——未来的超级水果,” 园艺研究,第7卷, 119 (2020), 2022年8月5日访问, https://doi.org/ 10.1038/s41438-020 00346-5总体而言,世界上20%的红枣来自维吾尔地区,很可能是强制劳动的产物。

红枣(red dates),也被称为jujubes,是一种在亚洲和其他地区流行的小甜果。3沙赫拉贾比安(Shahrajabian), 穆罕默德-赫萨姆(Mohamad Hesam), Wenli Sun, and Qi Cheng.”中国大枣(Ziziphus Jujuba Mill.) – 一种有前景的中药水果”.克拉科夫教育学年鉴, 第5卷 (2020年11月): 194-219, 2022年8月5日访问, https://doi.org/ 10.24917/25438832.5.13。Liu, M., Wang, J., Wang, L. 等. “红枣的历史和当前研究进展—未来的超级水果,” 园艺研究,第7卷, 119 (2020), 2022年8月5日访问, https://doi.org/ 10.1038/s41438-020 00346-5红枣可以新鲜或晒干食用,也可以加工成多种形式,包括果酱、茶和糊状物。 红枣被宣传为一种健康食品,在许多亚洲文化中被广泛用于传统医学中。

世界上百分之二十的红枣来自维吾尔地区,很可能是强制劳动的产物。

红枣占东突厥斯坦所有水果和坚果产量的20%以上,主要种植在南部的喀什嘎尔、阿克苏、和田、哈密、吐鲁番等地。4Bai Xiao, Na Kong, and Zhang Rong.”‘丝绸之路经济带’背景下的新疆红枣产业转型升级研究”,E3S 会议网,第235卷,2021年,2020年国际新能源技术与产业发展会议(NETID 2020)(2021年),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doi.org/10.1051/e3scon f/202123502027红枣占2018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所有水果产量的近一半(其次是葡萄、苹果、梨和核桃)。5《2020年新疆统计年鉴》,第385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19年,https://www.sha hit.biz/yearbooks/2019%20Bingtuan%20Statistical%20Yearbook.pdf;《2019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第244-245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18年,https://www.shahit.biz/yearbooks/20 19%20Bingtuan%20Statistical%20Yearbook.pdf在2019年维吾尔地区种植的373万吨红枣中,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生产了200万吨(占全国总量的四分之一),其余173万吨由各种形式的小规模生产商种植。6《2020年新疆统计年鉴》,表12-28,中国统计出版社,2019,https://www.sha hit.biz/yearbooks/2019%20Bingtuan%20Statistical%20Yearbook.pdf世界上10%的红枣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和强制劳动的做法有直接关系。

红枣与棉花生产息息相关

中国生产的80%以上的棉花来自维吾尔地区,占世界棉花供应的20%。7劳拉·墨菲(Laura T. Murphy)等. “洗棉: 新疆棉如何在国际供应链中黯然失色”,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海伦娜·肯尼迪国际司法中心,2021 年 11 月,2022 年 8 月 5 日访问,https://www.shu.ac.uk/helena-kennedy-centre-international-justice/research-and-projects/all-projects/laundered-cotton因此,全球供应链中五分之一的棉制服装产品和五分之一的红枣可能牵涉了维吾尔人的强制劳动。8劳拉·墨菲(Laura T. Murphy)等. “洗棉: 新疆棉如何在国际供应链中黯然失色”,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海伦娜·肯尼迪国际司法中心,2021 年 11 月,2022 年 8 月 5 日访问,https://www.shu.ac.uk/helena-kennedy-centre-international-justice/research-and-projects/all-projects/laundered-cotton

通过与棉花套种,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水果生产产量(2019年)

东突厥斯坦的红枣产业通过套种法与棉花生产直接相关,套种法是一种农业生产方法,即在同一块田里同时种植两种作物。研究表明,果棉套种在维吾尔地区是一种普遍而有效的做法。9XY Wang,T. Yang 和 L. Shen 等人. “中国新疆枣棉间作系统中影响棉花产量因素的形成”,农林系统, 第95卷, 177–189 (2021),2022 年 8 月 5 日访问, https://doi.org/10.1007/s10457-020-00571-w根据在该地区进行的一项研究,将红枣与棉花一起种植需要更少的水,提高作物质量,并且红枣和棉花的产量都更高。10XY Wang,T. Yang 和 L. Shen 等人. “中国新疆枣棉间作系统中影响棉花产量因素的形成”,农林系统, 第95卷, 177–189 (2021),2022 年 8 月 5 日访问, https://doi.org/10.1007/s10457-020-00571-w根据2018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数据,红枣-棉花套种是水果-棉花套种的主要形式,2019年棉花农场生产的红枣占近80%(160万吨)。11《2019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第264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18

红枣和棉花生产之间的直接联系增加了红枣生产过程中牵涉维吾尔人被强制劳动的可能性。证据清楚地表明,在东突厥斯坦,棉花的生产使用了强制劳动,维吾尔族被拘留者被征召去采摘原棉,并在工厂工作,生产以棉花为原料的纱线和布料,为国际品牌生产服装。12“违背他们的意愿:新疆状况”,美国劳工部国际劳工事务局,2020年,https://www.dol.gov/agencies/ilab/against-their-will-the-situation-in-xinjiang

国家强制劳动政策

2018年,中国政府在东突厥斯坦的所谓”扶贫”项目中投资了4.2亿元人民币(6300万美元),其中80%用于东突厥斯坦南部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项目。13“2019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第50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18,https://www.shahit.biz/yearbooks/2019%20Bingtuan%20Statistical%20Yearbook.pdf“扶贫”项目的一个重要侧面是将拘留营的被拘留者转移,并强迫农村居民在国家管理和国家支持的农业和工业生产中工作。14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

红枣和棉花生产之间的直接联系增加了红枣生产过程中牵涉维吾尔人被强制劳动的可能性。

2017年至2019年期间,作为这些扶贫项目的一部分,中国政府从集中营转移了约8万名维吾尔人到中国大陆的工厂工作。15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根据政府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计划,在2016年至2020年期间,每年有287万人在该地区内和向中国大陆转移,2021年有320万人被转移。16郑国恩,预警简报——失业监测与预警:新疆强迫劳务制度的新趋势,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2022年6月5日,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victimsofcommunism.org/publication/unemployment-monitoring-and-early-warning

中国国家媒体将红枣、核桃和葡萄干宣传为”扶贫产品”,17打击新疆贫困:电商发展促进农产品销售,中国全球电视网(CGTN),2020年5月6日,https://news.cgtn.com/news/30637a4d795 14464776c6d636a4e6e62684a4856/index.html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声称红枣生产大大增加了农民的收入,减少了南方的贫困。18“青年的力量帮助新疆扶贫”,中国全球电视网(CGTN),2020年4月30日,https://ne ws.cgtn.com/news/2020-04-29/Power-of-the-youth-helps-Xinjiang-alleviate-poverty-Q3Cb7M1kxq/index.html;”红枣给中国新疆农民带来富裕生活”,新新华电视,2019年12月2日,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4ZJuMEJh-k然而,研究人员和人权监察员报告说,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扶贫计划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大规模拘留和监视运动直接相关。19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 劳拉·墨菲、尼罗拉·艾丽玛(Nyrola Elima)和大卫·托宾(David Tobin). “直到一无所有:中国的定居者公司及其在维吾尔地区的人权侵犯”,哈勒姆大学海伦娜·肯尼迪国际司法中心,2022 年 7 月,2022 年 8 月 5 日访问, https://www.shu.ac.uk/helena-kennedy-centre-international-justice/research-and-projects/all-projects/until-nothing-is-left

研究人员和人权监察员报告说,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扶贫计划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大规模拘留和监视运动直接相关。

此外,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农场和工厂与国家支持的东突厥斯坦的土地征用有直接关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最初于1954年作为中国军队的一个分支成立,其任务是在整个维吾尔地区建立农场、牧场和工厂。20“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历史与发展(全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2014年10月5日,http://english.www.gov.cn/ archive/white_paper/2014/10/05/content_281474992384669.htm土地开垦项目使被迫放弃土地用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行动的维吾尔人流离失所。21“农民誓向北京施压”,自由亚洲电台,2010年11月9日,https://www.rfa.org/ english/news/uyghur/farmers-11092010152433.html由于汉族移民利用政府的激励措施,搬迁至维吾尔人世世代代拥有的土地上并从事农业和基础设施项目,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定居点显著扩大,特别是在南部,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项目则将水源从当地维吾尔农民手中转移。22高峰,“中国在天安门大屠杀纪念日之前加强对活动人士和持不同政见者的控制”,自由亚洲电台,2022 年 5 月 31 日,https://www.rfa.org/english/news/china/tian anmen-anniversary-05312022124339.html这些做法使维吾尔族农民,包括传统的红枣种植者,面临着就业歧视和强制劳动的高风险。23高峰,“中国在天安门大屠杀纪念日之前加强对活动人士和持不同政见者的控制”,自由亚洲电台,2022 年 5 月 31 日, https://www.rfa.org/english/news/china/tian anmen-anniversary-05312022124339.html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领土地图。资料来源:Brian Edward Balsley,GISP。

与全球供应链的联系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全球拥有862,000家公司的部分或全部所有权。它拥有其中近3000家公司50%以上的股份,包括至少13家红枣生产公司。24伊琳娜·布哈林(Irina Bukharin),”阴影不散—全球经济支持新疆压迫的方式”,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2021年8月,https://c4ads.org/long-shadows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2018年的数据显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场生产了130万吨水果,其中包括维吾尔地区南部所谓的”贫困和边境农场”的57万吨红枣。25《2019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第264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20年,https://www.shahit.biz/yearbooks/2019%20Bingtuan%20Statistical%20Yearbook.pdf超过54.3万吨的水果,包括22.3万吨的红枣,都是在所谓的”少数民族农场”生产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公布了各种类型农场的生产数字,包括中心农场、小城镇农场、棉花种植农场、边境农场、贫困农场和少数民族农场。26《2019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表9-39,第264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20,https://www.shahit.biz/yearbooks/2019%20Bingtuan%20Statist ical%20Yearbook.pdf全球市场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红枣是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或维吾尔地区生产的,在那里,对被迫少数的民族公民人权的严重侵犯,包括强制劳动,是普遍存在的。

美国市场上的红枣

今天,世界上至少有20%的红枣直接或间接地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和强制劳动的做法有关。从维吾尔地区的其他生产者那里获得的红枣也有牵涉强制劳动的高风险,那些在中国大陆生产的红枣也可能与维吾尔地区以外的劳动力转移项目有关。

全球市场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红枣是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或维吾尔地区生产的,在那里,对被迫少数的民族公民人权的严重侵犯,包括强制劳动,是普遍存在的。

根据美国的贸易数据,从2017年到2022年,中国公司从维吾尔地区和中国大陆向美国运送了164批红枣产品。27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HS编码2006.00,081090,081340,和080590)在这些货物中,有100件是在2020年7月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制裁之前进行的,64件是在制裁之后进行的。这些红枣产品中有许多在货物描述中提到了”新疆”或维吾尔人城市。持续的出货量表明,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多重制裁并没有阻止东突厥斯坦生产的红枣进入美国的杂货店货架,尽管至少有三个品牌的红枣,兵团明珠(Bingtuan Mingzhu)和兵团红(Bingtuan Hong),以及红色兵团(Red Corps)的包装上确实有”兵团(Bingtuan)”一词。

在华盛顿特区、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销售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红枣的商店位置

美国出售维吾尔地区红枣的商店位置

华盛顿特区当地的杂货店和运往华盛顿特区的网上零售商有超过70个来自中国不同品牌的红枣产品,包括兵团明珠、兵团红、神农牌(Farmer Brand)、聚红(Gather Red)、金地有机(Growland)、思宏(Sihong)和智神(Zhishein)。华盛顿地区至少有七家亚洲和国际杂货店—新鲜世界(Fresh World)、大中华超市(Great Wall Supermarket)、好运来超市(Good Fortune Supermarket)、H Mart、乐天超市、LA Mart和99 Ranch Market——总共有50多种东突厥斯坦生产的红枣产品。一些网上零售商,包括Yami、Sayweee!、Unami Cart、Just Asian Food和Fresh Go Go,除了零售活动外,也将维吾尔地区的红枣产品运往美国。

兵团红枣在Weee!网上销售

美国的网上销售网站,包括亚马逊、Ebay和沃尔玛,销售来自维吾尔地区的红枣。一些品牌和批发商,包括金地有机、家乡味、EAPC和Nest Lady,也在其网站上列出了来自维吾尔地区的红枣产品。28见,例如: “金地食品有限公司商店(Growland Shop), https://growland.shop; 家乡味(Big Green USA), https://biggreenusainc.com/; EAPC, https://eapcusa.com; Nest Lady, https://nestlady.com至少有15家美国公司进口红枣产品批发给零售商,包括大新贸易有限公司(Bloomington Import)、金地食品有限公司(Growland Inc.)、H&C Food Inc.、OCM Globe Inc.和Tristar Food Wholesale Co., Inc。

大多数红枣产品的标签都将中国列为原产国。由于可追溯性的限制,在其他国家转运或加工的维吾尔地区红枣产品不包括在维吾尔人权项目的调查中。许多来自中国的红枣产品在网上销售时,要么在标签上,要么在产品描述中提到”新疆”,或者同时提到。标注红枣类型的标签经常提到维吾尔地区的城市,包括和田、若羌、阿克苏、哈密等。

一些红枣品牌通过盗用维吾尔族文化符号或与维吾尔地区有关的刻板形象来推销其产品。所有金地食品有限公司的红枣产品都有哈孜·艾哈迈德(Ghazi Ahmet)的名画”麦西热甫(Meshrep)”中的维吾尔音乐家和舞蹈家的图画,旁边是清真寺和山脉的轮廓。神农牌的产品还包括维吾尔族舞者和鼓手的图画,旁边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骆驼大队。“大力制果”新疆玉枣的包装上是一个身着维吾尔族传统服装的男孩背着一颗巨大的红枣。

IV. 影响

全球市场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红枣产品是在东突厥斯坦生产的,可能牵涉强制劳动。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是东突厥斯坦红枣的主要生产商,其广泛实施强制劳动,并与该地区的大规模拘留和监视直接相关。这些和其他侵犯人权的行为都是如此恶劣,以至于美国政府实施了全球马格尼茨基制裁,禁止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所有金融交易,并且自2022年6月起,对所有来自维吾尔地区的产品进行进口限制。尽管有这些制裁和执法措施,红枣和其他水果产品仍然可以在杂货店的货架上可以买到。

继续购买中国生产红枣的美国零售商和消费者有可能成为中国政府在维吾尔地区对维吾尔人进行种族灭绝强制劳动的同谋。

现在,《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已经生效,经销和销售来自东突厥斯坦红枣产品的美国公司,如果不能证明其供应链不存在对维吾尔人的强制劳动,就可能面临法律后果。正如结束维吾尔地区强制劳动联盟(Coalition to End Forced Labor in the Uyghur Region)自2020年7月以来所敦促的那样,美国公司如果要确保其产品的来源不是维吾尔人,就必须交代清楚其供应链从原料到成品的每个生产阶段。29行动呼吁:关于对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侵犯人权采取行动的呼吁,结束维吾尔地区强迫劳动联盟,https://enduyghurforcedlabour.org/call-to-action鉴于供应链的可追溯性有限,以及该地区正在发生的种族灭绝事件,所有美国品牌和零售商应该从与维吾尔地区没有任何联系的供应商那里采购水果和其他产品。

执法机构需要有效地执行《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和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制裁,以阻止从一个正在发生大规模侵犯人权行为的地区进口被禁货物。

V. 建议

给美国政府的建议:

  • 将销售来自维吾尔地区的红枣品牌加入《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强迫劳动实体名单。
  • 在《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执法战略的高风险类别中增加水果和水果制品;以及
  • 对违反目前实施的全球马格尼茨基制裁的行为进行民事和刑事处罚,禁止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及其子公司的所有金融交易。

给公司的建议:

  • 追踪供应链以遵守《防止强制维吾尔人劳动法》,并停止成为与中国国家强制劳动计划的共谋。

消费者的建议:

  • 检查产品标签。如果包装上有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兵团”或”新疆”,提醒零售商,这些产品受到美国的制裁,不应摆在商店的货架上。联系公司,包括分销商、品牌和杂货店,询问他们如何应对维吾尔强制劳动的风险。
  • eallegations.cbp.gov/s上提交关于你怀疑来自维吾尔地区红枣产品的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贸易违规报告。
  • 通过发送电子邮件至:info@uhrp.org ,向我们的团队报告来自维吾尔地区的产品细节。

如何鉴别维吾尔红枣产品

  • 检查标签和产品说明中的关键词。维吾尔族、新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兵团、喀什葛尔、阿克苏、和田、哈密、吐鲁番等英文、维吾尔文和中文。在这里可以找到地名的翻译列表。
  • 检查包装上是否有挪用的文化符号:戴头巾或多帕的人、舞者和音乐家、清真寺、山脉和骆驼。

VI. 背景介绍

维吾尔人权项目的调查发现,在美国的亚洲和国际杂货店的货架上发现的某些干果和许多红枣产品都与东突厥斯坦的强制劳动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中国政府对维吾尔人实施的国家强制劳动计划牵涉到中国的许多行业,包括棉花和服装、技术、汽车生产、太阳能板、建筑用品和农业。30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违背他们的意愿:新疆状况”,美国劳工部国际劳工事务局,2020年,https://www.dol.gov/agencies/ilab/against-their-will-the-situation-in-xinjiang;劳拉·墨菲,吉姆·瓦莱特( Jim Vallette), 尼罗拉·艾莉玛(Nyrola Elimä), “建立在压迫之上:聚氯乙烯(PVC)建筑材料在维吾尔地区对劳工和环境虐待的依赖“,海伦娜-肯尼迪国际司法中心,谢菲尔德哈勒姆大学,2022年,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shu.ac.uk/helena-kennedy-centre-international-justice/research-and-projects/all-projects/built-on-repression2020年,超过82个在东突厥斯坦有供应链的全球品牌被牵涉到国家支持的强制劳动中,包括苹果、耐克和大众。31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今天,有超过800家公司的供应链与维吾尔强制劳动牵涉。32“维吾尔族强迫劳动数据库”,犹太世界观察,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jw w.org/site/uyghur-China-forced-labor-database/食品产品,包括西红柿、辣椒和核桃,也不例外。33伊琳娜·布哈林,”阴影不散—全球经济支持新疆压迫的方式”,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2021年8月,https://c4ads.org/long-shadows

本报告显示,来自东突厥斯坦的红枣很有可能牵涉维吾尔人的强制劳动。并分析了被列入四种不同的美国人权制裁名单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如何与中国的红枣出口挂钩。34“美国制裁名单”,维吾尔人权项目,2022年3月更新,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uhrp.org/sanctions这份报告还确定了从东突厥斯坦采购红枣的品牌、经销商和供应商,并敦促美国供应商和政府机构停止进口有可能牵涉到维吾尔强制劳动的红枣。

国家支持的强制劳动

中国政府在维吾尔地区对数百万维吾尔人、哈萨克人和吉尔吉斯人进行了强制劳动。35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郑国恩,预警简报——失业监测与预警:新疆强迫劳务制度的新趋势,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2022年6月5日,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victimsofcommunism.org/publication/unemployment-monitoring-and-early-warning对中国政府文件的分析表明,2021年,维吾尔人的强制劳动转移的范围和规模有所增加,目前估计有200万至250万人面临强制劳动的风险。在2021-2025年的五年计划中,中国政府扩大了”职业培训”和劳动力转移的目标,计划将所有有工作能力的人分配到工作岗位上。36郑国恩,预警简报——失业监测与预警:新疆强迫劳务制度的新趋势,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2022年6月5日,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victimsofcommunism.org/publication/unemployment-monitoring-and-early-warning政府为来自中国各地的公司提供财政补贴,以在东突厥斯坦开设工厂,并在维吾尔地区和中国各城市雇用维吾尔族被拘留者和农村”剩余劳动力”。37许秀中(Vicky Xiuzhong Xu)、丹妮尔·凯夫(Danielle Cave)、雷国俊(James Leibold)、凯尔西·门罗(Kelsey Munro)和内森·鲁瑟(Nathan Ruser),”出售维吾尔人”,澳大利亚战略政策研究所 (Australian Strategic Policy Institute),2020年,第3页,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www.aspi.org.au/report/uyghurs-sale

许多外国公司的供应链可能直接或间接地与维吾尔强制劳动牵涉。有147个国家的80多万家公司,其中2114家在美国,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有直接联系。38伊琳娜·布哈林,”阴影不散—全球经济支持新疆压迫的方式”,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2021年8月,https://c4ads.org/long-shadows;萨亚里(Sayari),《受美国制裁的新疆准军事组织》,2020年8月4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是侵犯人权的主要肇事者,包括大规模拘留、监视、人口转移和在东突厥斯坦强制劳动,经营农场、牧场和控股公司。39《兵团:中国在东突厥斯坦的准军事殖民部队》,维吾尔人权项目,2018年4月,https://uhrp.org/report/uhrp-releases-new-report-bingtuan-chinas-paramilitary-colonizing-force-east;伊琳娜·布哈林,”阴影不散—全球经济支持新疆压迫的方式”,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2021年8月,https://c4ads.org/long-shadows;《2019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统计年鉴》,表9-1,第217页,中国统计出版社,2018,https://www.shahit.biz/yearbooks/2019%20Bingtuan%20Statistica l%20Yearbook.pdf根据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的资料,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中国拥有至少13家红枣公司的50%以上的股份。40伊琳娜·布哈林,”阴影不散—全球经济支持新疆压迫的方式”,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2021年8月,https://c4ads.org/long-shadows因此,美国和国际市场上的红枣很有可能都牵涉维吾尔族强制劳动。

美国政府的政策

2022年6月21日生效的《防止维吾尔强制劳动法》要求美国扣留、排除或查封任何全部或部分源自维吾尔地区,或在中国任何地方使用维吾尔和其他突厥人强制劳动制造的进口品。公司有责任进行尽职调查,并以”明确和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其货物不是用强制劳动制造的。41“进口商操作指南”,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2022年6月13日,https://www.cbp.gov/document/guidance/uflpa-operational-guidance-importers;另见:《防止进口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开采、生产或制造的货物的战略》,2022年6月17日,https://www.dhs.gov/uflpa-strategy;《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扣留释放令(WRO: Withhold Release Order)常见问题》,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无日期,https://www.cbp.gov/trade/programs-administration/forced-labor/xinjiang-uyghur-autonomous-region-wro-frequently-asked-questions?language_con tent_entity=en

自2020年7月31日以来,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一直受到全球马格尼茨基制裁,禁止美国人进行任何涉及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交易,包括提供任何资金、货物或服务。42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财政部根据全球马格尼茨基人权行政命令制裁中国实体和官员”,2020年7月31日,2022年8月5日访问,https://home.treasury.gov/news/press-releases/sm1073实施制裁是因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与全面监视、拘留、大规模任意拘留和严重的身体虐待以及其他针对维吾尔人的严重虐待行为有关。尽管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实施了全球马格尼茨基制裁,但贴有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标签的产品仍在美国的杂货店货架上销售。

案例研究

大新贸易有限公司(Blooming Import)和金地食品有限公司(Growland)是华盛顿特区大都会区杂货店销售红枣产品的最大分销商。

大新贸易有限公司(Blooming Import)是一家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的美国批发商,销售中国食品和零食。43见: 进口雪怪(Import Yeti),”大新贸易有限公司”,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blooming-import它销售神农牌和金狮牌红枣产品。华盛顿特区的一些杂货店销售其产品,包括99 Ranch Market、Lotte Plaza Market、Fresh World、H Mart、LA Mart、大中华超市和好运来超市。包括sayweee.com和justasianfood.com在内的网上食品杂货店也销售大新贸易有限公司的产品。大新贸易有限公司从中国广东省的台山市大新食品有限公司购买红枣产品。贸易数据显示,2015年至2022年,台山市大新食品有限公司向大新贸易有限公司发送了200多批红枣产品,其中2020年有39批,2021年有40批,2022年有25批。44见: 进口雪怪,”大新贸易有限公司”,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blooming-import; 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最近,大新贸易有限公司在2022年6月从台山市大新食品有限公司收到一批超过17,000公斤的干枣。45见: 进口雪怪, “大新贸易有限公司”,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blooming-import

金地食品有限公司(Growland)是一个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奇诺市(Chino, CA)的美国经销商和品牌,销售来自中国的红枣、枸杞和蘑菇产品。46见: 进口雪怪,”金地有机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growland金地食品有限公司在网上有一个销售网站(growland.shop),目前在”中国保健中心”类别下销售来自东突厥斯坦(阿克苏、若羌[卡尔格犁克]、于阗[(和田)]、哈密[库木力]和新疆)的八种红枣产品和一种来自吐鲁番的葡萄干产品。47见: 进口雪怪,”金地有机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growland在99 Ranch Market的货架上和网上的sayweee.com可以找到金地食品有限公司品牌的产品。

贸易数据显示,金地食品有限公司从甘肃金地农业发展公司和延川森海农业生产公司购买红枣产品。48见: 进口雪怪,”金地有机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growland2017年至2018年,金地食品有限公司从陕西省延川森海农业生产公司收到了至少10批红枣产品的货物。49见: 进口雪怪,”金地有机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growland; 高级国防研究中心(C4ADS)2018年至2022年,金地食品有限公司从甘肃省金地农业发展公司收到了14批红枣产品。50见: 进口雪怪,”金地有机https://www.importyeti.com/company/growland甘肃金地农业发展公司最近一次是在2022年7月向金地食品有限公司运送了超过39,000公斤的红枣产品。

VII. 鸣谢

作者感谢亨利.萨兹耶夫斯基(Henryk Szadziewski)和爱丽丝.安德森(Elise Anderson)对研究设计和数据呈现的指导和反馈。同时还要感谢伊琳娜.布哈林(Irina Bukharin)、妮可.莫格瑞特(Nicole Morgret)、劳拉.墨菲(Laura Murphy)和夏洛特.泰特(Charlotte Tate)的见解和支持。她还感谢露易莎.格蕾乌(Louisa Greve)、彼得.埃尔文(Peter Irwin)和本.卡杜斯(Ben Carrdus)审阅本报告并提供建设性意见。

VIII. 关于作者

维吾尔强劳动的果》由努祖古姆·斯提瓦力迪(Nuzigum Setiwaldi)研究和撰写。努祖古姆·斯提瓦力迪是结束维吾尔强制劳动联盟(the Coalition to End Uyghur Forced Labour)的活动助理,也是《美国你好》(USAHello)的内容经理。她拥有社会学学位,对人权研究和移民权利感兴趣。

封面艺术:YetteSu(暂译:叶特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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