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里程碑意義的決定：阿根廷最高法院推翻法官不立案維吾爾種族滅絕和反人類罪的決定

2024 年 07 月 12 日 | 美東時間上午 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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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年 7 月 11 日，阿根廷聯邦刑事最高法院就維吾爾人權項目（Uyghur Human Rights Project）、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World Uyghur Congress）和維吾爾人權律師組織（Lawyers for Uyghur Rights）提出的種族滅絕罪和反人類罪刑事申訴作出裁決。最高法院認為，布宜諾斯艾利斯上訴法院同意檢察官僅將申訴歸檔的決定是錯誤的，並命令檢察官展開調查。昨天判決的結果是，一審法官必須立案，並進入法院的調查階段。

這對維吾爾人來說是一個開創性的時刻。作為對維吾爾地區突厥族裔進行系統性鎮壓的一部分，中國國家人員對維吾爾人犯下國際罪行，而現在維吾爾人終於能和正義的伸張更近一步。

最高法院的決定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於 2022 年 8 月16 日提出刑事申訴之後，根據阿根廷憲法第 118 條規定的普遍管轄權條款做出的，該條款允許阿根廷任何法院審理有關國際犯罪的申訴，無論這些犯罪行為發生在世界何處。

隨後，檢察官決定將申訴歸檔，因為她認為向土耳其警方提出的刑事申訴和法國的民事案件阻止了她繼續執行訴訟。檢察官的決定導致 2023 年 12 月 21 日向布宜諾斯艾利斯上訴法院提出的上訴。當時上訴法院的法官認同檢察官的決定。後來這項決定又被最高法院在 2024 年 7 月 11 日的裁決中推翻。

刑事申訴提供了針對維吾爾人犯下的國際罪行的有力證據，包括強迫勞動、強迫墮胎和絕育、酷刑、集中營中的大規模拘禁和殺戮，並得到了專家證據和設法逃離的集中營倖存者的證詞支持。該申訴由三個組織共同提出，分別是由維吾爾人透過民主選舉而產生的代表機構「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總部位於華盛頓的人權非政府組織「維吾爾人權項目」以及「維吾爾人權律師組織」（一個致力於支持維吾爾人對抗中國政府壓迫的律師組織。）

除了推翻上訴法院允許檢察官將申訴進行歸檔的決定外，最高法院還駁回了不授予受害者民事當事人身分的決定。案件一經初審法院立案，就會進入調查階段並傳喚受害人出庭作證。這對維吾爾人來說將是一個歷史性的機遇，也是刑事法庭首次聽取維吾爾人面臨暴行的證據。

在聽取這些證據後，法官可以起訴被告、發出逮捕令並將案件送交審判。

在緬甸政權的羅興亞人（Rohingya）受害者提起的類似案件中，檢察官要求法院發出逮捕令，以逮捕高級軍事指揮官。目前，阿根廷也正在審理與哥倫比亞、尼加拉瓜、委內瑞拉和沙烏地阿拉伯所犯罪行有關的普遍管轄權案件。

世維會和維吾爾人權項目的代理律師包括國際法律師以及當前維吾爾人權律師組織主席邁克爾．波拉克（Michael Polak），以及受人尊敬的阿根廷律師加布里埃爾．卡瓦洛（Gabriel Cavallo）和胡安．涅托（Juan Nieto），他們擁有在阿根廷法院為國際犯罪受害者伸張正義的經驗。

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主席多里坤．艾沙（Dolkun Isa）對此決定評論表示：

「這是個令人鼓舞的決定，也離對維吾爾人所受暴行究責又近了一步。暴行罪的實施者不應能夠逃避起訴。我們對法院所採取的強硬立場感到非常高興，這證明了我們決定在阿根廷提起此案的合理性，因為阿根廷堅信為那些受鎮壓政權打擊的人伸張正義。

我們藉此機會再次呼籲國際社會採取行動，幫助我們為維吾爾人民實現自由和尊嚴」。

維吾爾人權項目執行主任烏麥爾．卡納特（Omer Kanat）表示：

「這項決定是個好消息，讓我們更加相信阿根廷法院將根據阿根廷法律審理此案。這個消息給維吾爾人帶來了新的希望。這也向中國當局發出了強烈的信號，即對維吾爾人犯下罪行的肇事者並沒有被遺忘。

我們將繼續為我們的人民爭取正義，我們感謝那些幫助我們推動本案件的人們，包括那些提交非當事人意見陳述以表示支持的人。」

海外法律諮詢（Justice Abroad）執行長、維吾爾人權律師組織主席律師邁克爾．波拉克（Michael Polak）表示：

「這是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決定，旨在打擊基於種族和宗教而針對人們犯下的最嚴重罪行的有罪不罰現象。

國際刑法中出現了一股強烈的走向普遍管轄權的運動，即在國內法院審理有關種族滅絕罪、危害人類罪和酷刑等罪行的案件。這個案例說明了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即雖然中國可以阻止設立一個國際法庭以專門審理有據可查的壓迫維吾爾人案件（尤其因為中國是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但當獨立客觀的法官對案件進行審理時，他們就無法輕易干涉。

這將是受害者們第一次有機會在刑事法庭上提供有關他們目睹和遭受的酷刑和虐待的第一手證據。我們相信，一旦進入調查階段，法院將發現證據僅指向一個方向，並將決定對責任對象發出逮捕令。

我們認為維吾爾人所遭受的待遇已經成為歷史，重要的是世界各地的民主國家再次呼籲中國停止鎮壓，並表明犯下此類罪行的人必須要承擔後果。」

JC律師事務所（JC Abogados y Asociados）的加布里埃爾．卡瓦洛（Gabriel Cavallo）表示：

「該裁決認定維吾爾受害者在阿根廷訴諸司法的權利，並為他們傳達意見鋪平了道路。它展示了阿根廷在普遍管轄權問題上最好的傳統。伸張正義的道路是漫長的，但我們希望很快的受害者就能夠提供證詞，不只能讓人們知道他們個人所面對的國際犯罪，更能讓大眾對針對維吾爾人的系統性攻擊有更多的了解。」

受害者的論點得到了土耳其憲法律師阿里．伊爾迪茲（Ali Yiildiz）提交的非當事人意見陳述的支持，同樣對案件提交非當事人陳述並表達支持的還有國際律師協會（International Bar Association）人權研究所的埃維琳娜．奧哈布（Dr. Ewelina Ochab）博士和阿根廷律師羅伯托．杜里厄（Roberto Durrieu），義大利的國際正義非政府組織 STRALI 也透過會長貝內黛塔．佩雷戈（Benedetta Perego）以及國際刑法部門主任托馬斯．曼格爾（Tomas Manguel）。

此前，聖母大學（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宗教自由倡議（Religious Liberty Initiative）提交了一份由諸多夥伴起草的法庭之友陳述（amicus brief），包括英國政治家、人權倡導者奧爾頓（Lord Alton）勳爵；前美國國際宗教自由事務無任所大使薩姆．布朗巴克（Ambassador Sam Brownback）大使；凱利．柯里（Ambassador Kelley E. Currie）大使，人權律師，並曾任美國全球婦女問題無任所大使；努里．特克爾（Nury Turkel），美國維吾爾人權倡議者、美國國際宗教自由委員會（USCIRF）委員；弗蘭克．沃爾夫（Frank Wolf），1998 年《國際宗教自由法案》的作者，也是美國國際宗教自由委員會的委員。

提起此案的組織正在為法律訴訟籌集資金，可以在此捐款：

crowdjustice.com/case/uyghur-case-argentina

如需律師或受害者組織對此案的評論，請發送電子郵件至 contact@justiceabroad.co.uk 或致電 +44 020 7936 3637 或 +44 741 519 1591

編輯注意

判決

審判長認為：

1. 「由於缺乏足夠的基礎和準確可靠的司法資訊基礎來證明訴訟歸檔和拒絕行使普遍管轄權的合理性，因此受到質疑的決定在法律上具有任意性。危害人類罪和種族滅絕罪受害者及其代表提出的申訴所涉及的問題，以及他們訴諸這一司法管轄區以伸張正義的意願，需要盡最大努力來獲取最多、最好和最快的證據組合以對訴求的終點進行定義。」。

2. 「[上訴]裁決沒有說明對受害人的有效司法保護的優先保障受到限制的法律和政治原因」。

3. 「阿根廷司法系統擁有充足、必要和有效的資源，使這些罪行的受害者能夠訴諸司法，不僅報告其犯罪行為，而且對所遭受的損害獲得賠償。保障他們獲得有效司法保護的基本權利的適當方式是允許他們充分行使我們國內立法承認的申訴權」。

（以下為此部分英文原文）

Notes to Editors

Judgment

The presiding judge held that:

1. “The challenged decision is legally arbitrary given the absence of sufficient foundation and a base of precise and reliable judicial information that justifies the archiving of the proceedings and the refusal to exercise universal jurisdiction. The issue involved in the complaint made by and on behalf of victims of crimes against humanity and genocide, and their willingness to resort to this jurisdiction to obtain justice, demand the maximum effort in obtaining the greatest, best and quickest combination of evidence. that define the destination of the claim”.

2. “The [appealed] ruling does not give reasons for the legal and political reasons why the priority guarantee of effective judicial protection of the victims would be restricted”.

3. “The Argentine judicial system has the adequate, necessary and effective resources for the victims of these crimes to access jurisdiction not only to report their commission but also to achieve reparation for the damage suffered. And an appropriate way to guarantee their fundamental right to effective judicial protection is by allowing them the full exercise of the right to complain recognized in our domestic legislation”.